趙冬秋也不是那種不會看人臉色的,知道沈誌群因為自己幫沈念說了好話,心裏這會不順暢了,她便撇了下嘴角,走人了。
然而走到一樓,瞧見了謝菊華蹲在樓下井水便搓洗髒衣服。
趙冬秋就喊她,“走,菊華,打牌去!”
兩個人是多年的牌友了,趙冬秋現在完全是習慣性的這一喊。
這一喊,謝菊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跟剛剛見過麵的沈誌群那般的難看起來了。
謝菊華停下了搓洗衣服的動作,拉一張臉回答趙冬秋,“我哪裏還有時間去打牌啊,還有這多髒衣服要我洗呢!”
大冬天的洗衣服,這冷水把她手指頭都凍得通紅通紅的。她又因為之前打胎打多了,身體就一直不好。
把沈念從老家接到身邊來這八年,一家子的髒衣服幾乎全是她洗的。可這兩天沈念鬧起來了,說什讓她做事可以,但是沈蘭和沈濤也必須要一起做,否則她就不會做。
可沈蘭和沈濤哪裏做過家務活啊,別說謝菊華喊不動,也舍不去喊,就是他們真做了,也做不來!
沈蘭沈濤不做事,沈念那死丫頭就真的四不伸了。
謝菊華沒辦法的情況下,就隻能自己來洗這些髒衣服了。
謝菊華這會也是真氣狠了,說話的時候臉色黑不行。
趙冬秋瞧見謝菊華這神色,立刻也不多說什,趕緊走人了。
然後打這天起,趙冬秋就發現喊兩口子打牌,很少能到場了。而且她時常還能聽到謝菊華和沈誌群在家裏一邊做事,一邊大聲罵人。
“作孽啊!這一個個的懶死了,都要我來做……我每天辛辛苦苦一大早就要出去擺攤賺錢,現在連喊個人洗碗洗衣服,掃地的人都沒有了……”
“懶鬼!我養你們到這大,結果越養越懶,越養越去了……”
雖然這兩口子罵的時候,用的都是“們”,但趙冬秋卻知道,他們倆就是衝著沈念去罵的。
因為平日裏,沈家的這三孩子,趙冬秋隻看到過沈念一個人去做這些家務活。但現在,好像是沈念真的沒再給家裏幹活了。
於是,聽著三樓那傳下來的謝菊華和沈誌群的叫罵聲,一樓大堂裏,趙冬秋跟人一邊打牌,一邊就說,“沈念那丫頭最近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大概是見弟弟妹妹不肯做事,她這心裏不平衡了唄。”一個跟沈誌群和謝菊華也熟悉的牌友說道。
另一個立刻不讚的開口了,“這有好不平衡的,她不是老大嗎?這哪家的老大不都是要多點事。”
趙冬秋就趕緊說,“要我說,也是謝菊華和沈誌群兩口子自己作的……這家裏做事的一直都是老大沈念,結果挨罵挨打的也盡是她……這時間久了,哪個小孩心裏能不鬧別扭啊!”
她跟沈家相處的時間最長,這八年更是時時刻刻的瞧著沈家家裏的這些事,對沈念這些年的懂事聽話和勤快,可是全瞧在了眼底。
趙冬秋很喜歡沈念這個孩子,就忍不住幫她說了電話。
“趙阿姨好。”一道清脆有禮貌的女聲響起。
趙冬秋抬頭一看,見到背書包的沈念回來了,她笑了下,問道,“念念,這是考完試了?”
沈念也衝她燦爛一笑,“嗯,期末考試考完了,放寒假了。”
在跟趙冬秋打完這些招呼後,沈念就背書包上樓了。
桌子上的其他三個大概也知道,他們剛剛說的話被沈念就這的撞了個正,這會就有點麵帶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