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未斷,仍奏著輕快的曲子,眾人看著花廳上其他的舞者跳著輕快的舞,即使跳得再快,舞者臉上仍保持著一貫的笑容,直到瞎眼婆婆的弦聲終了,舞者們才陸續退下。
一會後,瞎眼婆婆又彈起曲子,這次是首慢調,在幽幽地曲調中,童詠璦又重新回到花廳上。
她把長發放下,並用潔白的小花及純白色的珍珠加以點綴,跟先前的裝扮截然不同,一身白色的衣衫,把體態輕盈的她襯托出幾分天真無邪。 ’
她彎著身子,在曲調中慢慢舞著,嬌俏柔媚,用最原始的肢體動作來吸引眾人的目光。
他呆立在人群之中,看著她肢體的誘惑,腦中的思緒卻回到那晚與她在沙漠上動情的那一刻——她握著他的手,眼中閃著光,要他永遠永遠都要記得她。她的吻曾如此香甜,現在卻離他這般遙遠……
她慢步至他麵前,牽起他的手,帶領著他與她跳著慢調,身貼身、手貼手,徐靖不會跳舞,所以隻能與她把身子緊貼在一起,她慢慢教導他,隨著節奏的韻律而動,兩人仿佛回到相識的最初,他眼中有她,她眼中有他,情意不盡。
一曲終了,她鬆開他的手,離開他寬厚的肩膀,再度從他的身邊消失。
久久,眾人們才回神拍手稱好。
徐靖站在花廳正中央,懷中還有她殘留的氣息,但她卻已離開。
“跳得可真好!”童進走向正倚在窗旁的童詠璦,她雙手正忙碌地解下長發上的珍珠與花朵,雖仍舊在喘熄,但視線卻執著地不肯移開窗下的那人的身上。
窗下,正是花廳,那人正與人群一同觀賞陸續的表演。
“真的嗎”童詠璦露出開心的表情。
“那是當然,我童進的妹妹所跳的舞,當然是最好的。”童進走近,幫她解下發上的裝飾品。
自從山賊洗劫童家莊後,他便不斷在人海中找尋他在世上僅有的妹妹。那次在悅來客棧,他一眼就認出她就是他找了十幾年的妹妹,因為她與當年的母親簡直如一個模子印出,但礙於當晚人潮太多,他無法輕易靠近她身旁,於是他暫且按捺住興奮的心情,準備過幾日上紅花院幫妹妹贖身。但卻沒想到她那晚的意外,又讓他們錯失一個相認的機會。
童進派出大批人馬搜尋,卻始終尋不到妹妹的行蹤,他又是焦急又是自責,隻好不斷地派出人馬四處探訪。
終於,在半年後,他得知紅花院的趙嬤嬤要舉辦拍賣大會,他心中立誓,不計任何代價,一定要讓妹妹回到他身邊與他團聚。
雖對不起與他一起競標的徐家老總管,但妹妹的身世他不能說,怕說出來會對她正要開始的新人生罩上一層陰影,所以就算得罪同窗多年的好友,他也一定要把妹妹帶回自己身邊。
當童詠璦被紅花轎抬回鎮國將軍府時,她原打算如果鎮國將軍一再逼她,她就一死來保住自己的貞節。她的心裏隻有徐靖,她決不會投向別的男人的懷抱的。
可是當兩兄妹相見時,他們都張著口,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一眼即認出血液裏相連的血脈,十幾年來心中想說的話,全都梗在喉中講不出口,喜悅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們開心地抱著對方,感激老天爺讓他們兩兄妹能夠再重逢。
童詠璦雙頰微紅地望著哥哥。
“哥哥,您看徐靖今日高興嗎”童詠璦對著童進問道。今日的舞蹈是她懇求哥哥好久,他才能同意讓她在徐靖麵前舞一段的。
“我看他八成是嚇傻了。”童進笑道,與徐靖同窗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在眾人麵前跳舞,更不用提他眼中的深情了,他相信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同窗,是真的愛上妹妹了,看來他這個大舅子是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