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狂風還是暴雨她都認了。
陸梓旗訂的下午四點半的飛機,她們在別墅後麵的人造花園裏逛到接近中午才慢慢悠悠回去陸家別墅,估摸著吃完午飯應該是一點多鍾,那時候她們再從陸家出發去北京飛機場完全來得及。
陸家別墅很大,要走半個小時才能從正門走到大廳,途中遇到的全是傭人,他們默默做著自己的分內事情,看到陸梓旗和劉蓮也像是沒有看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們完全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零。
整個別墅總是給劉蓮很壓抑的感覺,不同於別墅後麵花園的清新美好,陸家別墅的氣氛是死氣沉沉的,傭人們麵無表情沒有活力,陸司令夫婦經常繃著臉、嘴角往下的弧度讓其他人不敢吭一聲,陸姑姑夫妻倆更是表麵上親切和藹、私底下卻尖酸刻薄、動不動就對傭人們大聲訓斥。
劉蓮無法想象陸梓旗小時候究竟是生活在怎樣一種環境裏,像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華麗漂亮卻也是個分分鍾把人逼瘋的金色牢籠。
吃飯前,陸司令又把陸梓旗叫到書房裏去了,順便還讓陸梓旗帶上劉蓮。
劉蓮看著走在前麵的陸司令高大筆挺的背影忽然感到忐忑不安,她猜陸司令肯定是要跟她談有關陸丹丹的事情。
自從事發以來劉蓮再也沒有見過陸丹丹了,也沒有聽其他人提起過陸丹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原諒陸丹丹,可是如果能選擇,她一定會選擇報警把陸丹丹壓製起來,天知道陸丹丹那個瘋狂的女人以後還會做出點什麼事情。
“你們坐。”陸司令坐到沙發上,對陸梓旗和劉蓮做了個手勢說。
劉蓮跟著陸梓旗小心翼翼坐了過去,她記起幾天前她才來陸家別墅、第一次見到陸司令時,也是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連他們的坐姿和坐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劉蓮,首先我作為父親代替我女兒陸丹丹向你說聲對不起。”沉寂了片刻,陸司令忽然站起身向劉蓮深深鞠了一躬。
受寵若驚的劉蓮連忙跟著站起來,扶了下陸司令說:“陸爺爺,你千萬別這樣做,我真的受不起啊。”
陸司令一臉滄桑地坐回沙發,抬頭對劉蓮說:“我這次隻想請你原諒陸丹丹的行為,實在是我這個家長沒有教育好,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原諒她一次。”
劉蓮表情尷尬,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呢,旁邊黑著臉的陸梓旗就忽然開口了,她果斷拒絕道:“不行,我說過隻能報警處理。”
陸司令看向陸梓旗,聲音有些顫唞:“她可是你姑姑啊。”
“是我姑姑又怎樣?”陸梓旗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滿不在乎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她差點掐死我女朋友,這筆賬不可能光憑你一句話就給抵了,而且你看看她那樣子像是反省了嗎?我看她是後悔沒有用更大的力氣去掐劉蓮。”
“陸梓旗!”陸司令一巴掌拍到茶幾上,他也怒了,雙目赤紅地瞪著陸梓旗,“非要我說出你們以前的齷/蹉事你才肯放她一次嗎?就算你不當她是姑姑,她也是你曾經愛過的人,曾經你拚死拚活要在一起的人。”
陸梓旗聞言騰地站起身,臉色陰沉看著陸司令:“你要翻舊賬?”
陸司令從茶幾下麵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幾上,他恨鐵不成鋼地在文件上重重拍了幾下,怒道:“昨天我已經把她送進醫院了,這是入院證明和檢查證明,你看看,我隻希望你放她一馬。”
陸梓旗臉色冰冷看著劉蓮,就在她張口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劉蓮趕緊拉住陸梓旗的手臂讓她坐回沙發上,陸梓旗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礙於對方是劉蓮,也隻好板著臉坐到劉蓮旁邊不吭聲了。
“陸爺爺,沒必要為了一些小事情影響心情,那件事也沒對我造成什麼傷害,就讓它過去好了。”劉蓮笑著說。
“劉蓮你……”陸梓旗瞪大眼睛又想反駁。
劉蓮保持著微笑在私底下悄悄掐了陸梓旗一把,陸梓旗疼得皺緊眉頭,硬是沒有出聲。
“你能理解就好,我再次向你說聲抱歉了。”陸司令鬆了口氣,既然劉蓮本人已經這樣說了,那就證明這件事情可以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你要不要看看這些?”陸司令把文件往劉蓮方向推了一些。
“陸爺爺,不用了。”劉蓮擺擺手,笑道,“這幾天冒昧來訪也打擾您了,今天下午我和梓旗就要走了,您和陸奶奶要保重身體。”
“今天下午?”陸司令收拾文件的手一頓,看向陸梓旗,“你訂好機票了?”
還在生氣的陸梓旗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劉蓮說:“是的,昨天訂的機票,梓旗這次回來北京隻請了幾天假,上海那邊的戲還趕著要拍,時間有些緊急。”
陸司令沒有說話,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他把文件放回茶幾下麵,半晌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走吧,都走吧。”
下午一點半,陸梓旗和劉蓮準時從陸家老宅出發,由陸家司機送她們去機場,陸夫人滿臉都是依依不舍,她本來也想跟著司機把她們送到北京機場的,但是見陸司令沒有那意思後也就生生止住了那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