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飛都到了地下室的門口,可是卻不敢進去。阿飛告訴我他以前來這兒找他同鄉的時候對這裏有印象,他可以肯定以前這裏根本沒有這麼一扇門。我看著門上用紅油漆寫著“地下室”三個字,感覺那歪歪扭扭的字跡看著就讓人感覺發毛。心細如發的阿飛指了指那扇門說:“還有……你不覺得味道不對麼?”
聽他這麼說我用力嗅了一下,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阿飛不是煙民,所以可能嗅覺比我靈敏吧,他指著那扇門上的字說:“這要是油漆,你離近了會聞到油漆味,可是……我怎麼聞到一股血腥味呢?”
我剛才還想用手去摸一下那扇門,阿飛的一句話讓我嚇得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血腥味?正常人是不會用血來寫字的吧,我仔細看了看那扇門上的字跡,感覺確實好像是有點像血。本來我是視死如歸的,可是阿飛的這些話讓我之前鼓起的勇氣蕩然無存。真不知道這地下室裏麵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就這樣貿然進去確實不妥。但是我也不好意思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好在阿飛給我們找了一個很好的台階,他建議我們去找曾經的看門人劉大爺,跟他了解清楚情況之後再做定奪。
我對這個建議舉雙手同意,於是我們從二樓的窗戶跳到一樓的護欄上,然後爬下來溜之大吉。阿飛還問我斌哥怎麼辦,我告訴他斌哥不擅長套詞,帶她去也沒用,我們就不打擾他和樓管阿姨再續前緣了,現在買點酒菜去看樓管大爺是當務之急。我們的樓管大爺退休之後學校分給了他一套公寓,就在我們學校校園外麵。劉大爺這輩子都沒結婚,自然也就無兒無女。他對我們這些學生很好,所以我們跟他混的挺熟。一個孤寡老人自然是非常寂寞的,我們都知道他喜歡喝酒,現在正好快到午飯時間了,所以我們到食堂買了幾個菜,拎了幾瓶酒去看劉大爺。
劉大爺見到我們很高興,見我們帶著酒來那更是喜笑顏開。上次灌我爹我們已經明白一個道理:就憑我們的酒量,想要灌醉別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再來的時候想了一個辦法,告訴阿飛這次去我們隻喝啤的不喝白的,這樣還有可能在我們神誌清醒的情況下從劉大爺嘴裏把我們想要知道的內幕給套出來。
好在劉大爺不像我爹那樣隻有在喝得神誌不清的時候才願意吐真言,聊了幾句之後,我和阿飛讓劉大爺講講他為什麼一輩子都在我們學校當看門人,這老頭歎了口氣說:“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哪知道啊,你們以為我願意打更啊。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是個瓦匠,那一年下來也不少掙呢!”
“那……您怎麼來我們學校看收發室了呢?”阿飛問。
“唉……說這事可就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了。當初你們學校建樓的時候需要工人,工頭是我的老鄉,我就從農村老家來到城裏了。可是老家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這輩子不適合離開故土,要不然又飛來橫禍,讓我落葉不歸根啊!可惜那時候我年輕,沒聽人家的良言相勸,想來城裏多掙點錢,回家翻修家裏的舊房子然後娶個媳婦。可是……”
“可是什麼呀?”我看到劉大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圈都紅了,怕他提起傷心往事不願回首,所以催促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