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飛趁著苗家人不注意,背著背包走向了後山的竹林。等我們轉過山坳,一片竹林映入眼簾。這時我拿出強光手電筒打開往裏麵照了照,正好一陣微風拂過,我看到枝葉搖擺、樹影婆娑,不免有些膽寒。可是這一次我們不能臨陣脫逃了,來的目的就是找人。跟阿飛一前一後走進竹林,突然間阿飛拉住我說:“別動,你聽!”
我被阿飛嚇了一跳,仔細聽了聽並沒有發現有什麼聲音啊。阿飛這時依然在聚精會神得聽著,突然我也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音,辨別好方向之後我和阿飛一起往那個方向跑。等我們離得越來越近,我們聽清了那是斌哥的呼救聲。最後我們發現了一個大坑,那可能是一個獵野豬或熊的獵坑,深足有兩米半,而且上麵窄下麵寬,人要是掉下去了根本爬不上來。
斌哥看到我們在上麵眼淚都掉下來了,幸好來之前我準備充分,帶了繩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斌哥拉上來之後,斌哥抱住我失聲痛哭。他的鼻涕眼淚把我的衣服都給弄髒了,不過好在找到了人,我和阿飛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我們根本沒想到能這麼輕鬆的找到斌哥,我拍了拍他安慰了幾句,斌哥終於止住哭泣,然後問我說:“你帶吃的了嗎?”
我心想真是食色性也啊,這貨除了人的本能還真就無欲無求了。我們的背包裏麵有礦泉水和餅幹,我掏出來之後斌哥一把搶了過去,狼吞虎咽、大塊朵碩。阿飛看著斌哥狼狽的樣子對他說:“斌哥,你可要注意形象啊!小淼跟我們一起來的,她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斌哥現在的注意力依然是在餅幹和礦泉水上,所以他低著頭並不是很在意阿飛的話,隻是一邊吃一邊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小淼是誰啊?”
“小淼,就是湯淼啊!你不認識她?”我吃驚地問。
斌哥現在一嘴的餅幹渣,他一邊繼續咀嚼著嘴裏的東西一邊搖了搖頭。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就說:“她是你的同事,叫湯淼。那天她來你的公寓,說你沒回公司,還跟我們一起來找你,你確定你不認識她?”
“斌哥,人家一個小姑娘不遠萬裏來找你。你竟然說你不認識人家,是不是太薄情寡義啦?”阿飛這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然打趣道。
這時斌哥咽下了嘴裏的東西,對我們說:“我們公司就沒有一個叫湯淼的,你們在說什麼呀?”
我和阿飛一聽當時就傻了,我們能來這兒都是小淼帶的路,斌哥怎麼可能不認識她!本來我還想再問問,突然間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等我回頭一看,幾十把獵槍已經對準了我們三個人,人群中站著苗寨的寨老,他看著我們說:“你們怎麼就不聽話啊,告訴你們明天帶你們來,你們怎麼自己來了?”
這時候我感覺到了事情不妙,斌哥就在竹林的獵坑裏,要是寨老帶人找過他不可能找不到。現在我們找到了斌哥,他們把我們包圍起來,這是什麼意思?我和阿飛都帶著戰術彈弓,要是早發現他們來了,我們或許還可以抗爭一下。現在二十多把獵槍對準了我們,我們要是跟他們對抗恐怕勝算不大。雖然他們手拿的都是火銃,是那種需要填充火藥鉛彈,一次隻能開一槍的老套筒。可是這麼近的距離,二十多把火銃和我們兩把彈弓比起來,不等我們開火他們就能把我們三個給打爛了。所以我隻能強作歡顏,勉強擠出笑容對寨老說:“我們睡不著,實在是擔心我們的兄弟,所以才……”
“哦?擔心兄弟是嗎,這麼講義氣啊!行,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為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帶他們走!”
寨老一揮手,幾個苗家壯漢架起我們三個就往寨子裏麵拖。等我們到了河邊的空地,我發現他們還真的準備了刀山火海!刀山就是一個五米左右高的柱子,柱子上綁了一排刀片,所謂的上刀山也就是徒手光腳踩著刀片爬到柱子頂端。火海就更可怕了,它是一個一米寬十米長的長方形炭火堆,火紅的炭火冒著藍色的火苗。下火海的人要光著腳走過這個炭火堆才行,可是劈啪作響的炭火還不把人的腳烤成醬豬蹄啊!我聽說上刀山下火海是佤族人的習俗啊,怎麼苗人也玩這個?這時寨老指著刀山和火海對我們說:“你們不是兄弟情深麼,你們兩個後來的選吧,誰上刀山,誰下火海?你們要是做到了,我就放你們三個走,要是做不到……”說到這裏寨老從腰間掏出一把砍柴的砍刀說:“我就拿你們三個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