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鮑爾牧師例外——追蹤著前方雪地上孤零零的一排馬蹄印，在晨間的雪地中忍受著鑽進大衣裏的
刺骨寒意，每一秒的忍受都令他心曠神怡。在他的眼中，麵前的雪原已經不是雪原，而是明年夏天來臨
之際一片綠意盎然的麥田；自己剛剛踏過的樹林裏，在春天到來的時候，鬆鼠、刺蝟和蛇會從自己冬眠
的洞穴裏鑽出來，候鳥會從遙遠的南方飛回來，那時，這裏將又會恢複生機盎然的樣子。勤勞的美國人
民將永世居住，勞動在這片應許之地上，正如每個美國人所知道的，大自然也同樣知道——這片大陸上
蘊含著無限的潛力和力量，盡管舊大陸的人暫時還不明白這樣的力量代表著什麼，但是鮑爾牧師堅信，
隻要這樣的力量被釋放，總有一天，這裏將會成為整個世界的中心，而世界將會因為他們而改變。
而他正在做的，就是在確保不該存在於美國社會上的人種被完完全全地排除在社會之外，而其他的
一切會如同自然界的一切規律一般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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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的淩晨，在發現了另外兩串向著醫院方向蜿蜒的馬蹄印之後，魔術師覺得這應該就
是內維爾看到的一對青年男女。於是，他覺得自己無法坐視不理。他拒絕了其他人同行的要求，無論我
們如何勸阻，他都執意隻身涉險。我們也無可奈何，因為昏迷的比利和高燒的艾蓮娜需要有人照顧，將
他們盡快送回波士頓。於是，他騎走了我們的一匹馬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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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他在心中設計好的，回到波士頓之後的證詞……
修。布魯斯特，一位來自歐洲的魔術師想要阻止這一切，他隻是感覺到可笑和可悲——他根本不知
道自己想要阻止的東西是什麼，這種希望以一己之力扭轉自然規律的事情，在他看來就如同想用自己的
大螯擋住洶湧的潮水般的寄居蟹一般瘋狂。洛杭。蘇弗洛和德拉瓦爾。範。哈恩的犧牲，必然會在將來
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自己的名字，大概會被無聲無息地淹沒在曆史之中。但是這些都並不
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切都已經確鑿無疑地發生了，成為了無法抹殺的真相——而真相，無論怎麼被掩蓋，
總會有被人揭露的那一天。
盡管魔術師看穿了自己的計劃，但是鮑爾不認為一個凡人，即便也許是世界上最出色和難以捉摸的
凡人之一，有能力破壞他的計劃。即便到現在，他也沒有後悔讓修來擔任這個“揭露者”的角色，盡管
也許修的這個揭露者也許太過“盡職”以至於將他不想公之於眾的真相也揭露了出來，但是，既然現在
他又自由了，那麼那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而最重要的是，修帶來了另一個他所無法控製的人——米妮。忒德。
鮑爾在這幾天裏，越來越對自己當時隻不過是臨時起意交給她手下的紙條佩服不已。當時他還並沒
有想到這個女孩有可能對計劃帶來的變化，而現在，一切的推論都表明米妮的存在隻會讓他的計劃更加
完美——無論她最後是活著還是死了，塔穆尼協會的介入都會給修想要隱瞞秘密的企圖增加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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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馬很難拉著我們四個人在這樣的路上前行，內維爾提議我們下馬步行讓病人坐在馬車裏，但
是我想了想之後，決定那樣還不如讓內維爾帶病人回波士頓，而我一個人返回醫院，看看能幫上魔術師
什麼忙。這本來是內維爾的職責所在，但是考慮到他回到波士頓會比我有用得多，因此最後他讚同了我
的提議——我下車步行返回醫院，他繼續駕車前行，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集結警力返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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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的印記在前麵和另外兩條看起來舊一些的馬蹄印記交彙，附近，還能看到一些散亂的足跡，不
需要仔細辨認也知道是誰留下了它們——畢竟，這附近可沒有什麼人會經過。
鮑爾牧師記得這個地方，這些足跡正是他們在之前逃離醫院的時候留下的。當然，其中一條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