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梅豔芳走過來驅散眾人,讓他們去排練,接著卻走到張國榮麵前,問道:“那是誰?”
芬姐、阿梅、朋友們,都沒有問起他失蹤的一個半月,見到他的第一麵芬姐竟然抱住他失聲痛哭,卻隻是說:“回來就好。”
他明白他們的善意,也覺得沒有必要特意解釋,隻要讓他們看到好好的自己就行了。
也因為如此,他還沒對任何人說起過蔣天佑和天賜父女。
“他是……”
張國榮拖長聲音,見梅豔芳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便知道她以為自已會說“不告訴你”,他偏不那樣說,那就不好玩了!
“我迷上的那位姑娘的父親!”
晚上在蔣天佑家,想起梅豔芳那時的表情,張國榮還是忍不住大笑。
“別吵到天賜。”
蔣天佑看著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的張國榮,抿一口水,淡淡提醒。
張國榮立馬又懊惱起來:“天賜睡得太早了!”
“明天再來。”天賜頭上傷未好全,想等他,但自己支撐不住。
“明天正式演出,更不行啦。”張國榮歎了口氣,抱起沙發墊,說:“阿梅叫我扮相不要太嚇人。”他忽而又有點得意:“也就是出彩點也沒問題罷。不過我還沒想好怎樣辦呢。”
蔣天佑靠在椅子上注視著他,他單純是興味盎然的表情,他放下水杯站起,拉起張國榮的手:“過來。”
張國榮不明所以,扔下沙發墊,隨他到天賜的小書房,蔣天佑打開書櫃下的儲物櫃,拿出一隻木雕匣子,看得出經常保養,雖然放得深,卻並不落灰,木頭的色澤也十分溫潤。
蔣天佑打開匣子,匣中盡是首飾,隨手翻撿,取出一副白色耳墜,拉過張國榮,湊近給他戴上左邊的一隻。
這對耳墜是夾扣式,下麵的墜子是個長條象牙,浮雕著纏繞的藤,紋理細膩,蔣天佑又拿出一麵古樸的銀鏡照給他看。
張國榮很是吃驚,為蔣天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伸手探他額頭看有沒有發燒,蔣天佑沒說話,搖了搖頭,拉住他的手,順手把鏡子塞進他手裏,騰出手替他取下耳墜,換了個耳釘,才說:
“這個好。”
張國榮的視線終於落在銀鏡上,蔣天佑說好的耳釘是茶花形狀的翡翠雕飾,上好的玻璃種,深綠透明,花瓣精雕細琢,在燈光下如水盈盈流動。
好看是好看,張國榮放下鏡子,斜眼看他:“你前妻的東西?”
蔣天佑平靜地答:“天賜的嫁妝。”
他補充一句:“文華打了耳洞。”
張國榮為他的誠實無話可說,蔣天佑卻還覺得不夠,把匣子一蓋,說:“出去吧。”
“嗯?”
“這些多是舊物。”蔣天佑指指匣子,“不太適合你。”
蔣天佑做事從不會拖到第二天,於是半夜帶著張國榮去逛夜市,專到夜燈照不到的邊角小攤上去看,最後用一堆小銀耳扣給張國榮右耳上扣了一排。
“眼光不錯。”
興致勃勃又偷偷摸摸地逛了半天夜市,買了一堆無用的小東西的張國榮最後說。
回到蔣天佑家,張國榮把帽子一扔,零零碎碎的東西就全堆在臥房的地板上,轉身平躺下,呈大字型霸占住床。
蔣天佑問:“你有說今天不回去嗎?”
張國榮懶洋洋地回答:“跟芬姐說過可能不回去。”他又笑道:“要提醒早該提醒了,你不誠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