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和他很聊得起來,兩個人說得風生水起,一頓飯吃完還意猶未盡。
張國榮對劉昱叫蔣天佑“大哥”十分好奇,當著蔣天佑不好問,趁蔣天佑去結賬,張國榮問:
“天佑是你們中最大的?”
劉昱搖搖頭:“因為他姓蔣啊!”
張國榮想了半天才回過味來:“這裏是香港,又不是台灣。”
“我是台灣來的,”劉昱指指自己,振臂一呼:“姓蔣的最高!”
他已經有點醉了,半昏半暈地搭著張國榮的肩:“榮少啊,我知道蔣哥被大嫂傷得太厲害,你要多擔待他……”
張國榮沒料到他提到紅文華,有些突然,又隱隱覺得鬆了口氣,問:“你不覺得是我帶壞他?”
劉昱猶豫一下,說:“蔣哥已經有天賜,你不會有了。”
張國榮毫不猶豫地說:“天賜很好。”
“我知道,”劉昱說,“你若與天賜不和,就還沒到蔣哥帶你認識我們的時候。”他笑一笑,“按蔣哥的習慣,內宅的事不會帶到外麵。”
他清醒了些,有點歎息:“蔣哥不會在朋友麵前作表麵功夫,他已經好久沒帶嫂……文華姐一起出來玩了。”
他摸出跟煙點上,拍拍張國榮的肩:
“小呂不太正經,估計會覺得蔣哥玩玩而已,你別在意。”
張國榮從沒指望所有人都理解他,知道蔣天佑不會被他影響,便為他鬆了口氣,自己被人怎樣看,他實在無暇關注了。
第五章 一生那麼長
相比之下,蔣天佑見張國榮的朋友,有些像三堂會審。
地點在張國榮家,當然是女生比較八卦,幾位男士喝過一輪茶就回去了,剩下梅豔芳、林青霞、毛舜筠,三個人坐一排,蔣天佑坐對麵,為免張國榮偏袒攪局,梅豔芳幹脆把張國榮鎖在了他自己房間裏。
張國榮敲門半天無人應,索性在房間裏自娛自樂唱歌,唱到嗓子幹,蔣天佑才來開門,端著一杯水進來。
張國榮搶過水杯,一飲而盡。
蔣天佑接過空杯子:
“今天到我那裏?”
“好啊。”
張國榮瞥向蔣天佑身後,梅豔芳表情有點不滿,林青霞笑得十分曖昧,毛舜筠向他比劃了個“加油”的手勢。
這時已至冬天,人們都穿得很厚,圍巾帽子加大衣,什麼人在路上都變得不起眼,蔣天佑和張國榮便沒有開車,慢慢走回去。路上張國榮才問:“她們問你什麼?”
“無非是父母、孩子、未來。”
“你怎樣回答?”
“照實說,”蔣天佑說,“我父母雙亡,有了天賜,得天獨厚,為你而生。”
蔣天佑難得開這樣的玩笑,張國榮不禁笑:“她們為難你了?”
蔣天佑思索一下,答:“不算,就是說我有天賜對你不太公平,能否容忍你和別人生個孩子。”
張國榮大笑:“她們真想得出來!”
“嗯。”蔣天佑淡淡應一聲,當然不可能答應,對家庭和生命負責的觀念已經刻進了蔣天佑骨子裏。
張國榮想到梅豔芳把他鎖在房間裏,心有餘悸,暗自慶幸早帶蔣天佑見過芬姐,當時蔣天佑對記者坦白,他馬上帶蔣天佑去見人,陳淑芬不滿:“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
張國榮叫屈:“我可是先帶他單獨來見芬姐啊,芬姐是我經紀人,管我好像我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