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成躬身應是,便退了出去。
蒼天豈容二日,勝敗皆看今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好好好!”帝釋天大喜,撫掌而笑,傲然說道:“驚瑞之日,七英屠龍;鳳化真龍,萬世不朽——好極,真是好極!”
帝釋天揚袖而去,笑漸不聞——卻忽略了麵色扭曲的泥菩薩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天無二日,地無二主;雙皇相遇,一殞一生。”泥菩薩遭天譴反噬疼得渾身發抖,卻硬是扯出了一個無比扭曲的笑容——“天命天機,也不過在我一言之間……”
在這一刻,泥菩薩那張爛得不成樣子的臉上扭曲詭異的笑容,卻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灑脫感——而他那渾濁的雙眼,也在刹那間明亮起來——或許泥菩薩這一生,從未有一刻的目光似此時這般平靜持正,也許,他終於是悟了……隻可惜,已然太遲太遲。
“我這一生,過錯太多……妄論天機,死不足惜……然天命真主既現,萬邪辟易——縱你竊命千年,也終究逃不過……一場空……”
成敗生死,轉眼成空。
正文 先手
懷空從小到大一直相信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好人,可是近期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係列的事幾乎要讓他認為自己這種想法就像他大哥所說的一樣,是幼稚無比的。
其實懷空常常在想,很多事情,為什麼總要弄得那麼複雜呢?明明隻要簡簡單單地生活著,就已經足夠幸福了,可偏偏卻有人會為了一些虛無的追求而毀掉平靜的生活,最終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淵裏。
對於懷空來說,生活要是能這樣過下去,那就太好了——在鐵心島規律地生活著,每日可以按自己的興趣鍛造冶煉,創造新的兵器;隨意地練練功,和大哥以及師兄弟們過過招;或是和大哥師妹聊聊天,下下棋,釣釣魚,四處閑逛;時不時地聽大哥教訓幾句,吃吃師妹做的點心——生活得平淡近乎平庸,卻令人滿足。可是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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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忽然翻臉不認人,卻原來他根本就已經不是師父了,真正的師父恐怕也凶多吉少。鐵心島上一片混亂,鐵門血流成河——而大哥懷滅為了讓他和師妹脫險,不惜以命相換——懷空每每想到這裏,都覺得心裏就好像有鈍刀在一下一下地割著,痛不可當。
懷空的生活在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再沒有寧靜祥和的鐵心島,隻有風波詭譎的江湖武林。
懷空想要變強,因為他的心裏染上了仇恨。師父的仇,大哥的仇,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曾經的懷空很自然地把需要背負的責任都拋在一邊,因為有疼愛他的師父,還有永遠會為他遮風擋雨的大哥。
即使懷空的天資比懷滅要好,可他無論是從心性還是武功上都比不上懷滅。雖然也可以說是懷空為了不傷害大哥的自尊,而故意壓製自身潛力——然而這樣做,又何嚐不是一種逃避。
因為有了大哥,所以懷空不那麼努力,似乎也無所謂。
可是大哥已經不在了。
懷空自踏上江湖,就有一個目標,那便是練成鐵門世代相傳的絕學煉鐵手,然後殺回鐵心島與鐵狂屠一戰,為師父和大哥報仇。
煉鐵手是一種威力巨大的武功,練至絕頂甚至可以徒手熔煉鋼鐵,其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想要練成煉鐵手,也不是一般的難。鐵門中除了創出此功夫的開山師祖,再無人能練成。
想要練成煉鐵手最重要的一步,便是鑄心。
其實所謂鑄心,也是一種突破。但這種突破需要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爆發出內心深處的渴望,與一般的突破大大不同,典籍中也隻有隻言片語,全靠個人領悟,因此極難有人能成功鑄心。
懷空也是卡在了鑄心這一步,一如前人。
孰料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曆了重重打擊之後的懷空,本就是懷著極為悲愴的心情踏上神州武林,意欲尋找提升自己的方法——卻最終在獅王堡完成了自己的鑄心。
獅王堡的那些恩將仇報,寡廉鮮恥之徒終於點起了懷空心裏的那一把火——恨不能焚天裂地!
在那一刻懷空乍然突破自身桎梏,一舉練成煉鐵手,更在心情激蕩之下放出天罪,霎時間令獅王堡變成了屍山血海。
天罪,是鐵狂屠私自鑄造的一把極為凶煞的劍。這鑄劍秘法本就殘忍無比,不知奪走了多少無辜性命,而這鑄出來的劍,更是仿若凶獸。
懷空本就極少使用天罪,而在知道了鐵狂屠的陰謀之後,更是打定主意不再使用天罪——但是讓他就這樣把天罪扔掉?換作任何人大概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懷空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懷空仍舊帶著天罪上路,卻沒想到立時就用上了它。
天罪一出,萬鬼齊哭——事實上天罪確實是一把難得的寶劍,就如同步驚雲拿上絕世好劍就能與高出他一個境界的人硬拚一個道理,懷空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