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順天府街道上依舊是往來不息的人群。在萬曆帝的統治下,舉國上下都過得安靜隨和。賈斯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滿腦海裏還是當日那位白衣女子的身影,她的側臉,她烏黑亮澤的長發,還有那醉人難忘的香味。就這樣,賈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往山上秦皇廟的路上。
“喂!”賈斯聽到一女子的聲音便回頭瞅了一下。
“嚇死我呢。我還在想這裏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女孩子的聲音呢?原來是你啊。”賈斯轉過身看著趙秋旭說。
“剛才就在大街上看你精神恍惚,你一個人來這裏想幹嘛呢?”趙秋旭好奇地問。
“不是吧?你堂堂一位大明公主你跟蹤我?應該是我問你想幹嘛吧?”賈斯煞有其事地將衣領往胸口收緊了一下。
“胡說!誰要跟蹤你。”
“你該不會看上本少爺有幾分英俊不凡,器宇軒昂,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從而想入非非吧。想在這荒山野嶺裏趁著四下無人之時對我做出非分之舉吧?”賈斯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
“回去啊,我會啟奏父皇昭告天下幫你尋訪名醫治好你的。”趙秋旭沒好氣地說。
“那你說你大老遠地從市集跟我來這裏想幹什麼?”
“我……我去山上的秦皇廟找無問大師。誰跟著你啦,不知羞恥的家夥。”趙秋旭一個勁地往山上走了幾步:“你才別要跟來!”
“哼,你放心,我決不跟,我往那邊走。”說罷,賈斯便朝著山下另外一條小路走了下去。
趙秋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下不了這個麵子,憋著胸中一口悶氣便往山上走去。賈斯糊糊塗塗地走進了森林,森林裏雖然有霧,但在陽光的照耀下還能看得清腳下的路。忽然地,賈斯聽到歌聲,仿佛在隱隱約約地唱道:
東門之墠,茹蔍在阪。其室則爾,其人甚遠。
東門之粟,有踐家室。豈不爾思,子不我即。
清脆溫婉的歌聲越來越近,同時賈斯也好像聞到當日白衣女子出現時的香味。賈斯就這樣跟隨著歌聲與香味往森林的深處走去,撥開層層迷茫的白霧,來到了小溪邊上,岸邊種滿了楊柳樹,隨風擺動的柳樹尾巴,就像女子的長發一樣。賈斯漸漸地往柳樹方向走去,撥開了礙眼的柳枝,看見一名女子正在小溪中沐浴嬉水,長長地頭發被隨意地挽起,露出雙肩,雪白的肌膚倒映在翠綠的水麵上,更勝人間美景無數。女子漸漸地向岸邊走來,優雅地離開水麵。女子輕柔地穿起掛在樹邊上的衣裳,突然一轉頭望著賈斯的方向。賈斯驚慌失措地背過身躲在了柳樹的背後,汗從額頭上緩緩地滴下來。
“有人在嗎?”白衣女子一步一步地往賈斯走去。
“姑娘。”賈斯鼓起心中的勇氣,撥開了柳枝,轉過身站在白女子的跟前,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公子,這廂有禮。”白衣女子側身輕輕地跪了一下。
“姑娘有禮。”賈斯心中覺得該女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樹後的事情,便故作鎮定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柔細的眉毛,大大的杏眼裏有著像狐狸一般迷人的眼神,深邃清澈。高挺的鼻梁,口若含珠,婀娜多姿的身態就如旁邊的柳枝一般。
“公子為何如此看我?”白衣女子走近了賈斯。
“我……隻覺得……覺得姑娘長得很漂亮。”賈斯覺得自己平常伶牙利嘴,但是此時此刻卻口幹舌燥說不出話。
“嘻。”白衣女子半遮著臉輕輕地笑了一下:“奴家敢問公子貴姓大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