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奶奶靈巧的雙手將趙錦雲的長發雲鬢輕攙挽成一個的桃心髻,輕柔的手指將發髻梳理成扁圓形,再在髻頂插上豔麗碩大的牡丹花。髻頂處插上兩根金步搖珠釵,這鳥獸花枝的花式更是複雜,簪首上垂著的墜子在晶瑩輝耀,栩栩如生。
“夫人,你覺得這發式如何?”賽奶奶問了一句。
趙錦雲輕轉著頭,仔細地看了兩遍:“還可以。”
“夫人,老嫗有一事想稟告夫人,但不知是當講不當講?”賽奶奶彎下身,低下了頭往後退了步。
趙錦雲拿起石黛輕掃著那彎彎的柳葉眉,又用毛筆點了點豔紅的朱唇,摸著芳香撲鼻的胭脂粉,微張著嘴巴有些高傲地抬起下巴說:“有什麼事就說吧。”
“夫人,那位被二少爺救回來的丫頭,她……”賽奶奶欲言又止。
“有事就快說吧,我還得去見老爺了。”趙錦雲看著銅鏡再次確認自己的妝容是否精致動人。
“她把當今皇太後禦賜給二少爺的呈祥翡翠碗不小心打爛了。”賽奶奶最後的三個字聲音簡直是小得像是蚊子在叫。
“什麼?”趙錦雲氣得立馬站了起來:“什麼叫做不小心打爛了?她算是哪根蔥啊?這翡翠碗可是皇太後禦賜的!”趙錦雲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露。
“夫人,是老身管教不嚴,請您責罰我吧。”賽奶奶嘭地一下跪在了趙錦雲的跟前。
“責罰你有什麼用?現在關鍵是現在要怎麼辦?”趙錦雲左右來回地踱了幾步,彎下了腰,低著頭,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賽奶奶的鼻子問:“這事還有誰知道?”
“玲花。”賽奶奶輕聲地回答。
“想個辦法讓她永遠都說不出來。”趙錦雲壓著低沉的聲音,輕描淡寫地吐出這一句。
“夫人,沒有這個必要,玲花從下就在杜府長大的,她不會說出去的。”
“誰敢保證?你嗎?”趙錦雲的柳葉眉挑得高高的,威脅的語氣問賽奶奶。
賽奶奶抬眼瞄了一下趙錦雲,卻不敢發出一聲,又低下頭了。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或者啞巴才會守住秘密,明白了嗎?”趙錦雲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往門外走去。剛拉開了門又回頭對賽奶奶的背影說了一句:“我自會去跟老爺說這事,還要那丫頭等老爺處理,你最好什麼別動她一根汗毛。”
待趙錦雲離開房間後,賽奶奶伸手攀著椅子的把柄顫抖地站了起來,她也離開了房間往柴房去了。拿出鑰匙打開了柴房的門,一束猛烈的太陽光射在了小炫的小臉上。小炫拿起手擋在自己的臉上,賽奶奶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丫頭,餓了吧?”賽奶奶從袖子裏拿出了兩個用布條包好的包子。
“奶奶……”小炫放下了手,坐了起來:“你原諒我了嗎?”
“傻丫頭,我原不原諒你重要嗎?最重要的是老爺和夫人的想法。”賽奶奶將包子賽到小炫的手裏:“吃吧。”
“我不餓。”小炫搖了搖頭。
“好歹也吃點吧,你還不知道還要在這裏呆多久了。”賽奶奶苦口婆心地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