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漏洞,這裏不是十幾個人質,而是三十幾個!
夏明朗無奈之餘隻能挑了個屋子亮燈,把人帶到光明處先安撫下來。
我們是好人,救你們的……夏明朗試圖解釋,少年們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眼中驚疑不定。
真的真的,我是你們家長找來的……陸臻從背包裏掏出一大把零碎物件,張三家的照片、李四爸爸的煙盒……這是臨出發前從警方那裏移交來的。不知是陸臻那張臉比夏明朗更有安撫力,又或者是那堆信物起了大作用,少年們漸漸放鬆下來,有些比較活潑精神的開始露出笑意,而更多的則忙於埋頭大哭。
徐知著抵近回防,方進站暗哨,陸臻處理完自己的傷口之後與沈鑫、常濱他們則忙著給受傷的孩子們包紮。有些孩子的傷勢非常慘烈,背上數道流星一樣的傷痕,據說是用筷子紮進肉裏劃出來的,還有一個孩子腳底上被人用燒紅的鐵釘釘出一個M形。不過聽他們說現在能活著的都已經是好的,有些人甚至被剁掉了半個手掌,很快就支撐不住死掉了。
陸臻生性最受不了這種場麵,眼睛裏亮閃閃的,已經有點水光。
村裏有老者惴惴地摸過來看情況,在門口被凶神惡煞的夏明朗給唬了回去。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身形結實的中年人提著油燈過來,夏明朗把他堵在門口嘰哩咕嚕說了半天。忽然中年人手上的油燈啪的碎裂,淋淋漓漓地灑到草叢裏,燃起一小片火。夏明朗與中年人隔火相望,桔色的火光在暗夜裏勾出他的輪廓,沉寂的側臉堅硬而凝重,像不可逾越的山。
中年人僵持了一陣,轉身離開,夏明朗用腳把火踩滅後回來,滿臉沉重的殺氣,唬得滿屋子的少年鴉雀無聲。
“怎麼了?”陸臻問。
“村裏的山官過來跟我談條件,他說我們不能這麼走,那些人回來會找他們麻煩,我說你不讓老子走,老子現在就是個麻煩。”夏明朗在頻道裏把徐知著調出來怒罵:“徐知著,顯擺你多能呢,亞音速子彈150米外你打一個燈,媽的,點著我褲子怎麼辦?”
陸臻小聲說:“你的褲子是防火的。”
夏明朗回頭瞪了他一眼,打開群通下命令:“各單位,回收所有的彈殼與相關痕跡,天亮之前我們要從這裏消失,把所有的屍體都帶走。”
夏明朗下完命令過來幫忙,半道上忽然想起來,問陸臻:“你那兩把破槍都收齊了嗎?”
陸臻臉上發紅,慢慢點了點頭,自覺非常非常地丟人,腦袋埋進了胸口,夏明朗就看到兩隻通紅的小耳朵並一段紅脖頸。
雖然地處亞熱帶,可到底是初冬,天亮得晚給了他們更多的準備時間。
淩晨5點左右,夏明朗一行人帶上所有被營救的人質像來時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村外。夏明朗領路,方進押隊,三名狙擊手輪流中程掩護,其他人則分散在隊伍裏,陸臻給所有的孩子都分了組,同一個省市相熟的人歸在一起,挑身體好的看顧身體弱的,以免掉隊。長期的折磨讓這些孩子們身體孱弱,行進速度非常慢。
不多時黑子與沈鑫就從後麵趕上來,他們是最後一哨,同時負責處理屍體。目前沒發現有賭場別的同夥追殺過來,夏明朗對情況的估計沒有錯,在這塊戰亂紛迭的土地上,即使是普通山民也懂得明哲保身、欺軟怕硬,對身邊的生死有近乎坦然的冷漠。
夏明朗向總部通報了具體情況,三十幾名少年加上麒麟差不多有50人,米-17都得飛兩次,當然那也是不可能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派飛機越境,所以最後的方案仍然是:你們想辦法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