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幹。
陸臻在這些細節上十分的小心,每次都會等自己的頭發幹透了以後再回去,然而他沒有辦法抹去的是一種氣味,剛剛洗過澡的飽含著水汽的清爽的幹淨的氣味,夏明朗站到他身後,閉上眼睛呼吸屬於陸臻的味道。
基於這個隱秘的理由,夏明朗十分確定徐知著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然而他並不知道陸臻是怎樣擺平了他的朋友,徐知著對他的態度自然得從無變化,陸臻也從沒向他提及此事,陸臻總是這樣悄無聲息地把自己身邊的一切處理好,隻留給他一個安定從容的微笑,仿佛一切靜好,現世安穩。
陸臻不像那些小女孩,她們喜歡指使著自己的男友說這個不許那個不能,如果你要是敢犯,我就要和你分手雲雲,但其實即使同樣的錯誤被他們犯上十次,她也不會同他分手。可陸臻完全不這樣,陸臻隻會站在最後的底線上低下頭說對不起,然後一切無可挽回,他是沒有黃燈的人,綠燈之後就是紅燈,他非常寬容也同樣的苛刻。
夏明朗很欣賞陸臻這種幹脆的個性,而同時他也隱隱地不安,他很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無意中踩過陸臻的底線,聽他說出一句對不起,從此無可挽回。不是任何事踩過了線都有機會反悔,像那樣的幸運不會永遠存在。
“我回去了。”陸臻摸了摸頭發,轉過身。
夏明朗點點頭。
陸臻偏過頭去吻上他的嘴唇,隻是安靜地貼合著,呼吸與心跳都很平靜,像蜻蜓點水那樣,一觸而收,夏明朗的這間宿舍在走廊的頂端,窗外是起伏的群山,這是唯一可以放縱的窗口。
而裏間的窗簾則常常是拉起的,害怕情不自禁時的意外,陸臻於是開玩笑說他們真有偷情的潛質。
陸臻一邊拎著東西出門一邊撥著頭發,忽然囧囧有神地想到,這是多麼地道的奸夫動作,於是他沒來由地在門口轉過頭,衝著夏明朗眨了眨眼睛用口形笑道:拜拜了,□!
再高深的口形訓練也沒有辦法讓人分辨出“婦”與“夫”的不同,所以夏明朗理所當然地認為陸臻說的是淫夫,由此很是感慨地想到這小孩真是有自覺。
於是,現實再一次雄辯地證明了,所謂的心靈相通是隻存在於小說中的可遇而不可求的神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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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麒麟有一個不成文的節日就是新丁們入隊後的第一次生日,通常最倒黴的壽星就在於此,被人欺負得鬼哭狼嚎的還得負責買單。陸臻最近除了訓練就是忙於研究選訓的事,這是正式歸在他名下的任務,他必須得盡心盡力,忙起來天昏地暗,自然忘了自己的生日。
方進一開始不太明白為什麼夏明朗會放權讓陸臻當這個頭。可是後來看到陸臻焦頭爛額地拉著他們開會,一遍又一遍,而他們可惡的隊長大人總是三分怠慢地陪坐在一旁,一副戳一戳動一動,你不戳他就不動的死豬模樣,方進忽然激淩淩從背上滾過一道冷汗,心想著:他家隊座可真是心疼他,這都好幾年了居然也沒起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