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1 / 3)

頓,更感慨了,“有意思嗎!玩什麼深沉呐,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這開花上趕著往下落,這不是找抽麼。你還別說,你小子有時候就跟這挺像的,做什麼事兒都嘎嘣脆,烈得要死。”

陸臻欲哭無淚,一眼看過去,整條櫻花大道好像瞬間失去了顏色,悲情不見了,淒美也不見了,他看到每一瓣落花上都畫了張扭曲的陸小臻。

焚琴煮鶴啊!陸臻痛苦地捂住臉。

夏明朗是在西北邊錘廣袤的荒原上狂奔著長大的男人,他喜歡大塊的肉,大條的魚和足夠暖的床,他不喜歡那個狹窄逼仄島國上單薄殘酷的華美,那些動人的顏色在他眼中就像紙片兒那樣一吹就散。

他喜歡在東湖邊釣魚,那湖大,煙波浩渺。花十塊錢向湖邊的老爺爺租一根釣杆並三條蚯蚓,陸臻靠在他肩膀上睡著,被春風薰得微醉,朦朧中感覺到人動了。

“有魚了麼?”他睜開惺忪的睡眼。

有時候運氣好,一個上午可以釣到四、五條,夏明朗留下最大的那個帶走,剩下的分給湖邊的大爺。熟了之後租魚杆就不要錢了,再熟一些,大爺開始跟他們說當年打仗的故事,跟著張體學張師長南征北戰,陸臻想說老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張體學這輩子就沒離開過兩湖,轉頭看到夏明朗聽得津津有味,又想算了,顯擺你多能呢。

夏明朗曾經人品爆發釣到過一條五斤的花鰱,回去本想學著本地人做魚丸,陸臻背梁實秋他媽的魚丸(-_-||)做法給他聽,花鰱對半剖兩片,去大骨,把刀斜斜地刮過去,用刃口刮魚肉成泥。夏明朗刮了小半碗就煩瘋了,叮鈴哐啷改刀切大塊下油鍋紅燒,最後上桌是一大盆小山似的紅燒魚塊,並一小碗三顆鴿蛋大的魚丸湯。

陸臻拿了相機給他,快快快……跟你的小丸子合影留念,我有預感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做魚丸湯了。

夏明朗很鬱悶,他仍然不會料理這沒腿的生物,無論清蒸還是紅燒,弄出來總是有肉味,吃著不像魚。隻有一次怒起像烤羊腿似的烤了再紅燒,味道出人意料的好。

陸臻豎大拇指:“隊長,要是哪天我軍不要你了,你可以出來開飯店。”

夏明朗好生得意。

然而這樣的得意沒能持續多久,第二天,陸臻無意中看到小區門口小川菜館子的玻璃上寫著鬥大紅字:烤魚!

夏明朗與陸臻麵麵相覷,進去吃了一頓,囧然。

夏明朗很哀怨地解釋,我我我……我真的沒有借鑒,真的沒有抄襲,我這是靈感撞車了。

幾年後陸臻揮師北上,這才發現原來那個大都市裏有整整一條街都在賣這樣的魚,而且這風潮早已紅了好幾年。這些事兒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外麵的燈紅酒綠太遠。

因為夏明朗始終無法攻克技術堡壘,鯽魚湯就成了陸臻唯一施展手藝的機會。巴掌大的活魚買回來現宰,下油鍋時還能跳,煎到兩麵金黃就可以交由陸臻接手,夏明朗始終不放心他一個人站著,空出一隻手扶在他腰上。

加水、醋、黃酒、薑片、豬油……大火滾開,小火熬漿,起鍋後放半勺白糖,半勺胡椒,整條的青蔥理順打個節放在湯麵上,有薄薄的一層油托著,不會下沉,碧綠的蔥葉被蒸汽薰得半熟,清香撲鼻。

這是終結陸臻廚房殺手曆史的一道菜,他對此一直很得意。後來到了北京他也向新同事們炫耀過,把魚買回來才發現不會煎。

晚上夜幕降臨,小區的中心花園裏全是散步的人,夏明朗每天繞著這裏跑四萬米,三天之後就出了大名,開始有FANS等在湖邊跟著他跑,陸臻抱著水在路邊等他,一邊嘲笑夏明朗是阿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