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1 / 3)

這麼隨手扯開,一塊塊從船尾扔出去,瞬間就被卷入巨浪中拋遠,然後被一梭子彈打爛。

然後,他們開始比賽,比誰可以堅持更晚開槍擊中,輸的人或者最後失去目標的家夥們成群結對的在普通人站立都不穩的甲板上做俯臥撐。很快的,板條箱用完了,然而更快的他們找到了替代品,前天晚上喝剩的幾個空酒瓶子成了新靶點。這一次他們用起了手槍。

從拔槍到上膛到淩空擊碎,他們必須在那一小段低低的拋物運行中完成這一切。瓶子從船的這一邊飛到那一邊,進入大海——碎開!

劉東方開始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猜測下一輪的哥們是不是能繼續完成這種高難度的射擊。

忽然,半空中的瓶子提前碎開了,船上剛剛舉槍瞄準的戰士茫然地攤開了手。劉東方正在詫異,有人敲了敲另一塊屏:“這裏。”陸臻笑著說。

劉東方馬上轉頭看過去。

陳默站在右舷邊,他把自己牢牢固定在一個鐵支架上,隨著船身起伏。此刻他剛剛放下槍,眼神平靜如常。夏明朗扭頭看向他,笑了。他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隔老遠就伸直了手。

劉東方驀然感覺心跳加速,好像小時候看戰鬥片時那種熱血沸騰的錯覺。他看著陳默退下子彈,雙手平握把槍交給了夏明朗,於是又輕聲發笑,有點不好意思,他原以為陳默會像電影裏演得那樣把槍很帥地扔出來,而夏明朗會接槍轉身疾射。

方進又扔出了一個酒瓶,墨綠色的玻璃瓶閃著微光劃過灰蒙蒙的天際;“武漢號”銳利的船頭高高揚起,踩上一重巨浪;船身搖晃,夏明朗的槍口隨著拋物線滑動……

劉東方眼睜睜追著那點微光飛出監視器屏居然遲遲不爆,頗有一種武俠片守到最後居然撞上導演玩開放式結局的痛苦。他馬上轉向另一邊,想看看夏明朗這會兒什麼表情,終於如願地看到那雙深沉精幹的眼睛從瞄準鏡上慢慢移開,眼神比平時平靜,沉靜如水,有淡然自得的笑意。

徐知著在第二層的舷梯上敲響了欄杆,他抬起手,笑容看起來有些羞澀地:“侯爺,麻煩了!下一個給我。”

劉東方發現自己多少開始有些走神,船尾正在發生的那些事兒似乎有點不太符合規則,與他平時看到的正規訓練不太一樣。可他卻覺得不願阻止。那些人……如果一定要給那種感覺下一個形容,那些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在進行一場足球賽,那麼興奮、激烈、拚搏著努力……並且快樂!

非常快樂!

那種快樂像一根帶著太陽光彩的繩索,它揮灑著汗水與激情,把那些人栓在一起,讓他們放聲大喊,自成一派。劉東方不自覺有一種失落,因為那快樂太過耀眼也太過狹隘,即使在同一艘船上,即使在咫尺相近的地方,他也明白自己沒能參與其中,明白自己無法切身感覺到那種快樂。

“他們……很熱鬧。”劉東方斟酌著用詞。

陸臻笑了:“玩兒唄,純粹閑的,能不在屋呆著都樂死了。”

劉東方一時啞然,不知道應該繼續說什麼。他本想說你們訓練真刻苦,現在發現似乎對方不一定會領這個情,他看著陸臻輕描淡寫地走開,去看雷達兵工作,很顯然目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切,對於他而言是再正常也不過的。劉東方有些困惑,他依稀記得似乎在咱們部隊是不能用如此輕佻的態度對待訓練的,他由此也記起了,那個永遠在軍報上被反複強調的“苦練”二字,倒是從來沒聽夏明朗提起過。

有萬惡的暈船頂著,麒麟神獸們白天都練得非常投入,實在沒得好練的時候,差點想著水手們一起練習船上格鬥,把劉東方嚇得連忙製止。這船晃悠得這麼嚴重,大家對船上地形畢竟不熟悉,也沒個防護,萬一打毛了站不穩一跤跌下去磕著腦袋,那的確不是小事,夏明朗一琢磨也對頭,這才打消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