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練過兩次,宗澤還是不自覺地攥緊了自己的帶扣。方進把手繞到他的背後用力推了他一把,宗澤往前一栽,心跳都漏了一拍,反手一肘砸向方進的喉骨,方進抬手格住哈哈大笑。查理找到了樂子,猛得一個側轉,宗澤感覺自己的上半身已經快跟地麵平行了。
過山車、跳樓機什麼的……真是如煙花細雨一般的溫柔啊。
因為沒有證據表明賓館原有的監控係統已經癱瘓,夏明朗在左右權衡之後還是決定強攻,因為招待所花園的設計非常的防盜,光溜溜的圍牆下麵連半根草都沒有,四角裝上幾台紅外監控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更要命的是根據衛星照片顯示,現在那些圍牆下麵四處駐紮著圓木做的小帳篷,似乎那些反政府武裝已經把這裏當成了一個方便安全的據點。
天邊隱隱得傳來小鳥螺旋槳的轟鳴聲,夏明朗問過總統專員,確定在這個時段用直升機巡邏的行為並不罕見,果然,阿泰也報告說紅外圖像顯示園子裏並沒有大的動靜。夏明朗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在喉間彈了三下,各小組逐一報告已經進入出擊位點。喀方的司機從駕駛座上溜下來,躲到路邊。夏明朗飛快的跑過橫街在招待所的圍牆上留下三條手指粗的黑線。
柳三變的預備目標是正門,就在兩個街區之外,大門口設著一個威風凜凜的機槍巢。他的車是很普通的舊式越野車,司機壓著車速,在經過路口時忽然打轉,做出打滑刹不住車的樣子直衝出去。門口的哨兵被驚動了,好奇地看過來,柳三變估計著距離大聲喊道:“行動!”
在他身後,街角處飛出一發火箭彈,拖著長長的尾跡飛入機槍巢,爆炸聲連成一體,機槍手撲倒在掩體上,碎磚塊崩得到處都是,機槍副手像一個大布口袋那樣被掀飛出來。
而與此同時,夏明朗腳踩油門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前方的圍牆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拍餅子那樣砸下去一段,炸出一個4米多寬的整整齊齊的漂亮豁口。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卷著塵土與碎石迎麵撲來,越野車的輪胎高速轉動,與地麵摩攃發出刺耳的尖叫,夏明朗把油門踩到底,駕車撞進那團厚重的煙霧。
這時候假如有人可以站在空中往下看,他會看到這個長方形圍牆的另外兩麵也同時炸開了口子,墨綠色的越野車像炮彈一樣穿過充滿了碎石與塵土的洞穴,陸臻聽到車頂上劈哩啪啦的像下雹子一樣熱鬧。
直升機呼嘯著飛入這硝煙四起的戰場。
夏明朗在濃重的煙塵中撞塌了一個帳篷,驚慌失措的尖叫與咒罵聲四起,陸臻感覺到車子在劇烈的顛簸,可能是壓到炸碎的圍牆,當然……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忽然,身邊的玻璃窗轟然碎裂,陸臻連忙伏下`身去,流彈把車頂打穿了一個小孔。那些受驚過度的武器分子們開始盲目反擊,子彈橫七豎八地空中劃過,在紅外夜視鏡的屏幕中留下一道道淺綠色的焰跡,然而這個院子裏的人不歸他們管,他們的目標是主樓。
夏明朗一直在加速,他對線路非常的熟悉,幾乎閉著眼睛繞過花壇,車子在刹車中緊急甩尾,車尾轉過180度停在附樓的牆邊。陸臻在車還沒停穩時就跳下了車,徐知著比他更快一步,他爬上車頂蹲好馬步,雙手交握放到自己的身前,陸臻借力一踏,縱身跳上一層附樓的樓頂。
寬闊的大平頂上空蕩蕩的,陸臻背著槍飛奔到主樓牆邊,解開背袋組裝開窗炸藥,他的隊友很快就到了。武千雲與夏明朗搭出了一個人梯,徐知著解下龍爪鉤,估計放繩的長短。
陸臻把組裝好的開窗炸藥交給夏明朗,一秒鍾之後,隨著一聲脆響,整扇窗連著框架向內炸得四分五裂。徐知著隨之甩鉤,不鏽鋼的爪齒牢牢地咬住了光禿禿的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