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股禍水被他引向了哪個倒黴蛋,但是他左手指尖摸到了藏在腰間的輕薄刀刃,在一下秒,他讓那玩意兒在空中飛出條短暫的直線,終止在對方的脖子上。
夏明朗拿走了他的槍,雖然是把破槍,可是聊勝於無。
火牆後麵柳三變和陸臻正在忙著指揮車隊調頭走另一條街,馬小傑押隊的車現在成了頭車,四名特警實在覺得車裏太危險,索性下車突前開路,在戰鬥中,隻有運動的才是最安全的。
跑動,找掩護,警戒……再跑動,找掩護,警戒……周而複始。這樣會安全些,可是這樣會慢,而緩慢會帶來新的不安全,所以現實就是這麼的無奈,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最好的選擇。
“你受傷了!”夏明朗看到陸臻的右臂上有血。
“有嗎?”陸臻低頭查看。
夏明朗一把拽過他的胳膊,撕開作戰衣,一枚尖銳的玻璃深嵌在皮肉裏。
“我都沒發現。”陸臻驚訝地。
光滑的玻璃表麵沾滿了血,夏明朗用手試了一下沒捏住,低頭用牙咬緊拔了出來。鮮血隨之湧出,夏明朗下意識地吐出玻璃茬子,用舌頭壓住傷口。陸臻把撕開的小卷繃帶遞給他,來不及清理了,簡單止血吧。夏明朗找到有消炎藥的那一麵按上去,幹脆利落的纏了兩道,這種獨立密封的繃帶有一定的彈力和自粘性,就像個大號的創口貼,很容易處理。
“我們需要坦克!”夏明朗吐出一口血,滿口都是濃鬱的血腥味兒
“我已經要了。”陸臻冷靜地。
“那將軍大人睡醒了嗎?”
“聽說大使先生已經睡醒了。”
夏明朗笑了起來,他很想給現實找一句夠力的髒話,後來發現這有點兒困難。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事情就是讓一群裝腔作勢的男人坐下來扯皮,那種咬文嚼字的模樣會讓你懷疑他們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得到過X□。
十、
方進他們很快也撤了回來,沒有人追擊,大概都已經被消滅了。方進手上拎著他們全身癱軟的司機,他很幸運地沒有被流彈打中,並且在他驚慌失措滿地亂竄的時候被方進一把揪住了領子。不過方進本人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一枚流彈穿透車門打中了他的屁股。
夏明朗一個閃念想到他們的司機小夥,那個阿拉伯男孩長著黑漆漆像小鹿樣睫毛濃長的大眼睛,他已經在爆炸的越野車裏化成了灰燼。
方進把那縮成一團兒的司機扔上卡車,捂著他流血的屁股呲牙咧嘴地跑過夏明朗身邊,他很嚴肅控訴說:“隊長,我覺得我們需要裝備防彈內褲。”
夏明朗差點笑出了聲。
車隊在慢慢地前進著,他們換了一個方向,喀蘇政府派給他們的司機們有些已經嚇得不知道怎麼開車,而剩下的則在內部吵成了一鍋粥,每個人都堅持認定自己的路線可能會更安全,他們說東道西誰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夏明朗隻能讓車隊跟著頭車開,否則誰也不能在這時候讓他們統一出一條最佳路線來。
當然,這種情況是相當危險的,按照標準程序司機應該是最冷靜的那批人,而且整個車隊裏的每輛車都應該知道目標地的方向和路線。這樣才能保證沒有誰會掉隊,即使在頭車轉錯彎的時候後麵的車隊也能找到正確的方向。可是夏明朗現在已經顧不上了,他必須信任這些司機,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路。一天的時間隻夠戰士們熟悉那間賓館大樓和城裏的主幹道,奈薩拉密如蛛網莫名其妙的小路沒有人能在兩三天內靠地圖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