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王永宏拿了一支黑乎乎的儀器遞過去……陸臻見夏明朗一頭霧水,輕聲解釋道:“哈蘇501CW,一種中畫幅膠片相機,那個是測光器。”
“哎呀,遇見同道了。”林珩忙裏偷閑,衝陸臻眨了下眼睛。
“小時候玩兒過。”
“小時候玩兒過……”林珩故意放慢了音調:“看來是高手啊!試試?”
“不了,以前有朋友喜歡,很久不碰了。”
“陸臻,”林珩似乎是感覺到了陸臻的冷淡:“還記得嗎?我們可是打過交道的。”
“記得,我以前在去海軍學院,旁聽過您的課。”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十幾年前了,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可是,那您……”陸臻一時也愣了,他當時隻是跟著導師出門開會,自己四處蹭課,並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旁聽生。
“那一年,全國軍事院校鐵人三項賽,我們海軍學院是我領的隊,贏了你們國防科大,第一次拿了個冠軍。你當時是個人成績第八名,非指揮類的第一名。”
“對……但我也是指揮類,算半個指揮類。”
“嗬嗬,我為什麼會記得你呢?是因為你小子在賽後的聯歡會上朗誦了一首法文詩,可憐我們台下這幫老頭子,聽又聽不懂,問又不好意思問,連鼓掌的時間點都掐不到。話說回來,你當時到底在說什麼?這個心結壓在我心裏可快十年了。”林珩不愧是調動氣氛的高手,談笑風生間把所有人的情緒都放鬆了下來。
“我忘了,是自己寫的,大概是激情拚搏,青春這一類的東西。”
“那你和林將軍倒是可以交流交流,林將軍也是一位詩人,我看過他的海島……”王永宏忍不住插入話題。
“行了行了,我那點……就不提了。倒是你……”林珩看著陸臻:“怎麼樣,今天晚上再給我們露一手?這一路戎馬倥傯,想必又讓你詩興大發了吧!”
“‘在奧斯維辛以後,寫詩是野蠻的!’我有五個兄弟死在這條路上!”陸臻聲音冰冷,他感覺到有人扯在他衣角,在餘光中看到柳三變在向他使眼色,陸臻不動聲色地移開一些。
林珩一下子愣住,這種尷尬比被人當麵甩上一個耳光還要致命一些,隻能緩緩地苦笑:“也對!那什麼,你們先休息,晚上……嗯,準備好了,會有人去通知你們。”
“好的!”夏明朗當機立斷,拉上陸臻就走。
“政委,他……”柳三變故意緩了一步。
“我知道,沒關係!”林珩微微點了點頭。
“你怎麼能這樣說他?”柳三變在走廊裏追上陸臻。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他?”在自己兄弟麵前,陸臻的情緒自然更加外露:“清風明月,拍拍照寫寫詩,他以為他來幹什麼?度假嗎?”
“他可能有他的……”
“我看他是在學校裏呆太久了,還以為這是一場浪漫旅行呢!我真想不通怎麼會把這種書呆子派出來主持大局……”
“你根本不了解情況,林珩在南沙當過十年政委,幾乎沒上過大陸。要我看,整個艦隊,要比這種在海外孤島獨立帶隊的能力,沒人比他更有經驗。”
陸臻一下愣住。
“說實話,一線大佬裏麵我服得人不多。林珩是頭一號的,你下次要噴人之前,先打聽打聽。”柳三變憤憤不平地從陸臻身前繞過。
“三哥……”陸臻愕然。
夏明朗按住陸臻的肩膀,示意他別再糾纏了。
完全沒有機會參與其中的馬小傑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