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巴爛。
不能動槍不能動炮,不能動用殺傷性武器。夏明朗手上目前有20多個不能殺人的戰士與不到一百個草包,再加上一位堅持與他的廠子共存亡的大叔。
靠這些人趕跑門外那一群顯然是不可能了,唯今之計隻有死守,等待轉機。好在蘇晉畢竟是有準備的,好幾大箱的催淚彈扛到夏明朗麵前,總算讓老夏心裏多了一點底子。廠區上百個紅外攝像頭則充當了夏明朗的耳目,宗澤與歐陽他們帶上最新裝備衝上了第一線。
薑清在彈盡糧絕之際看到親人,那眼神絕對是帶著淚的,他張了張嘴,聲音撕啞得像扯碎的塑料片,熱風湧進幹澀的喉嚨帶來刀割似的疼痛。他已經在這裏頂了六個小時,背囊裏的水早就喝幹了,都沒空再去裝點。
宗澤無聲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把他撥到自己身後。薑清向保安室的方向猛跑了幾步,這時候才感覺出累來,開始抬不動步子,汗水粘膩在皮膚表層,靴子裏全是汗,一步一滑。他不得已停下來休息,雙手撐在膝蓋上,回身看到有人用叉車扛出了巨大的排風扇,麒麟隊員們在發放防毒麵具。
第一拔扔出去十隻催淚瓦斯彈,宗澤與歐陽朔成趁著夜色爬上工程車的車頂,把催淚彈投擲到人群密集處,第一撥一定要狠。刺鼻的煙霧升騰起來,在燈光與火光中扭動。大排風扇呼呼的猛吹,卷起地上的塵土把瓦斯的煙氣送到更遠的地方,示威者慌亂地躲避著,大門外第一次有了些許空隙。
8、
8、
夏明朗剛剛感覺安心了一點,門外的示威人群忽然空出了條黑色的缺口。夏明朗示意操作員把攝像頭對準那個方向,一輛高速狂奔的渣土車從黑暗中撞出來。
“撤!趕緊撤!”夏明朗的瞳孔瞬間收緊。
宗澤他們在第一線,其實比夏明朗更早發覺危機的存在,然而當他們剛剛從車頂落地,渣土車已經撞開鐵門,一頭撞上了封門的一輛八輪大貨車。巨大的動能讓大貨車的車尾旋轉360度,整輛車像一隻飛碟那樣橫掃出去。宗澤紮猛子狂奔,根本不敢回頭,隻聽到身後風聲呼嘯,飛身躍進正對大門的水泥花壇裏,就地伏倒。
一名煉油廠的保安被失控的汽車撞倒,沉重的車輪直接輾過,把他的血肉都壓實在水泥地裏,現場濺開極大的一片血,在黑暗中漫延得幾乎沒有邊際。
當所有的車輛都停穩了,宗澤看到散開的戰友都在往回跑,他拔出手槍從花壇裏跳出來,打算協助歐陽圍捕那名開車的司機(如果他還沒有被撞死的話)。
“轟”的一聲巨響,渣土車被一個巨大的火球包圍了,爆炸的火焰飛掠擴散。
在無比明亮的背景下,薑清看到宗澤與歐陽朔成他們像一片片樹葉那樣被衝擊波仰麵拍倒,被火光吞沒。薑清忽然又有了力氣,他大聲叫喊著,讓消防車趕緊開過來。
在爆炸發生的瞬間歐陽朔成閉上了眼睛,然而猛烈的火光穿透眼簾變成血紅色撞向他的視網膜,他的身體被衝擊波掀得幾乎騰空,隻有足尖還能感覺到一些地麵的摩攃力。他下意識地用雙臂擋住臉,熾熱的火焰從他身上掠過去,然後,他失去了知覺。
薑清頂著烈焰跑向爆炸中心的方向,在奔跑中他看到的畫麵開始變得扭曲,支離破碎的火光與人影在視野裏失真變形,耳邊一片寂靜。
他們不會都死了吧!
薑清驚恐萬狀,他有些茫然地停了下來,胃裏在劇烈地翻湧著,好像有一個鐵質的拳頭在一下一下的頂著他的喉嚨。但是他看到宗澤動了一下,慢慢坐了起來。宗澤扔下防毒麵具不斷的咳嗽著,雙手撐地試圖站起來,爆炸揚起的灰色細土蒙了他一頭一身,簌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