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忽然安靜下來,把腦袋從陸臻腿上移開,貼到地麵上。陸臻抬下頭去看他,隻見他擺了擺手,用口形說道:“有人。”
到這會兒,連陸臻也聽到了腳步聲,由遠而近……
怎麼辦?
有時候人總是心存僥幸,有時候,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陸臻聽到腳步聲停在門外,幾個人嘰哩咕嚕地正在小聲談論著什麼,陸臻全身的肌肉驟然繃緊,蓄勢待發,像一隻隨時可以出擊的豹子。
“門上。”夏明朗小聲說道。
陸臻不假思索地一躍而起,三兩下換好手套,就著兩步助跑在牆麵上踏了一腳,借力起跳,緊貼到門框上方那個牆角裏。粘性手套在光滑表麵足可以支撐100KG的重物,雖然在水泥麵上要打些折扣,但是角度運用得當,陸臻仍然像蜘蛛俠那樣穩穩地懸在半空中。
牢門鏽澀,開門時發出卡卡的聲響,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摸進來。
這他媽怎麼回事兒?這會兒又不是飯點,大半夜的……陸臻十分警惕地探出足尖點在半開的牢門上,平衡好身體,悄悄放鬆了手套的鎖扣。
那三個男人裏,有兩個顯然是一夥的,另一個大步走到夏明朗跟前,揪著衣領把人從地上扯了起來。夏明朗的臉被拖進光斑裏,一支不知道從哪裏伸來的黑手掐著他的下巴,像查看牲口那樣看來看去。
陸臻連呼吸都停了,怒火蒸騰,燒得發根發痛。他默默告訴自己要忍耐,把視線放遠,落到那扇窗子上,他們唯一的光明。然而一聲沉悶的重擊,讓這團白光刹那間殷紅如血。
陸臻連忙調轉視線,隻看到一記重拳最後的殘影。時間像是被撥慢了,畫麵一楨一楨地跳過。夏明朗偏頭的角度……脖子好像斷了那樣偏折到極限,血水從他唇間飛濺出來,懸停在半空中,晶瑩剔透,像一滴純淨的寶石。
像是感覺到了陸臻的注視,夏明朗微微睜開眼,一絲凜冽的光采從他眼底直射出來,殺氣宛然。他看著陸臻微微點了點頭,退後兩步,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兩個男人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什麼,湊近過去;原來打頭的那人卻無聊地站到了一邊,點起一支煙正要往嘴裏送……一截血棍忽然從他嘴裏突出來,刺尖上挑著一滴血,將墜未墜。
5(下)
像是感覺到了陸臻的注視,夏明朗微微睜開眼,一絲凜冽的光采從他眼底直射出來,殺氣宛然。他看著陸臻微微點了點頭,退後兩步,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兩個男人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什麼,湊近過去;原來打頭的那人卻無聊地站到了一邊,點起一支煙正要往嘴裏送……一截血棍忽然從他嘴裏突出來,刺尖上挑著一滴血,將墜未墜。
後頸處,從顱骨以下頸椎以上的空隙間刺入,穿透延髓,從嘴裏穿出,這條路線就是死刑犯執行槍決時的子彈軌跡。延髓控製人的呼吸與心跳,一旦受損連□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致死。
男人癱軟的屍體倒在陸臻身上,腦袋向後仰起。陸臻在他身後露出半張臉,神色專注而平靜。
陸臻下殺手時的樣子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不像方進,發飆時有狂暴的殺氣,令人望而生畏;他卻仍然是一脈嚴肅的模樣,好像手中穿透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大腦,而隻是個模型,所以心無雜念,極其精準。
陸臻鬆開右手握住他的肩膀,左手腕微微一振,軍刺的血槽帶入空氣,釋放了禸體空腔所造成的負壓。修長的軍刺就像劃過黃油的熱刀子那樣流暢地滑出來,幾縷鮮血沿著軍刺的棱線流到陸臻手背上,陸臻順手在那人肩上帶過,把粘膩的血漬擦幹淨。失去支撐的禸體仰麵倒下,陸臻一手托住那人的後背,無聲無息地放平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