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四說明卦的傾向。
第五
《鹹》卦“九四”的爻辭說:“心思不定的走來走去,隻有少數的朋友順從你所想的。”孔子說:“天下的人到底在思考什麼,憂慮什麼呢?天下的人最後都回到同一個地方,但走的路不同;天下道理本來是一致的,但人們卻有種種的思慮;天下的人到底在思考什麼,憂慮什麼呢?”孔子還說:“太陽去,月亮來;月亮去,太陽來;日與月交替推移產生了光明。冬天去夏天來,夏天去冬天來;寒暑交替推移形成春、夏、秋、冬的時序。所謂往並非一去不返,隻是暫時的退縮;所謂來,也不是永久存在,隻不過是暫時的伸張;屈與伸的交互感應產生了利益。”孔子進一步又說:“尺蠖將身體彎曲收縮是為了下一步的伸張,龍蛇冬眠是為了保全生命;精研道理融會貫通,達到隨心所欲的神妙境界是為了致用;使自己心安理得是為了崇尚品德。而超越一般層次進入高級境界就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了。至於窮究宇宙奧秘了解萬物變化的法則,就隻有聖人才能具備這種崇高的德行。以上是孔子對《鹹》卦“九四”爻辭的闡述。
《困》卦“六三”的爻辭說:“前進有大石阻礙,後退是遍地蒺藜,以致進退兩難;返回家又不見妻子,這是凶惡的征兆。”孔子解釋說:“大石本來無法移動,卻要逞強移動而使名譽受損。蒺藜多刺,不是應當進入的地方卻要輕率進入,必然會被刺傷,使自身遭遇危險。陷入這種既羞辱又危險的狀況,已經麵臨死亡絕境,哪裏還會見到妻子呢?”《解》卦“上六”的爻辭說:“王公射鷹,站在高牆上必然會獵獲,不會有不利。”孔子解釋說:“鷹是飛禽,弓箭是利器,射獵的是人。君子將利器藏於身上待機行動,又怎麼會不利呢?行動能夠把握時機,毫不遲疑,所以出獵就有所獲。這是說行動備有完備的工具當然就無往《易經》不利了。”
孔子說:“小人不以不仁為可恥,不以不義為可怕,不看到有利,不會進取,不知道戒懼;但一有小的過失給點懲罰就會戒懼而不致闖大禍,這正是小人的福氣。《易經》《噬嗑》卦‘初九’的爻辭說:‘帶上腳鐐雖然將腳趾磨傷了,但以後就不會有災禍了。’就是同一個意思。”孔子接著說:“不累積善行不足以成名;不累積罪惡不足以使自身滅亡。小人以為小的善行益處不大就不去做,以致惡行累積到不可掩飾的程度,犯罪大到無法解消的地步。所以《易經》《噬嗑》卦上九的爻辭說:‘肩上扛著枷鎖,磨傷了耳朵,這是凶惡的象征。’”孔子說:“危險由於認為安全而發生,滅亡由於認為可以長久而發生,混亂由於認為治安良好而發生。因而,君子在安全時不可忘記危險;在生存時不可忘記滅亡,在社會安定時不可忘記混亂。這樣,自身才能安全,國家才能保存。
《易經》《否》卦‘九五’的爻辭說:‘滅亡滅亡!要時刻這樣警惕,就像牛馬要拴在牢固的桑樹上。’”孔子還說:“德行淺薄卻地位尊貴;智能低下卻圖謀大事;力微卻擔負重任;這很少不招災的。《易經》《鼎》卦‘九四’的爻辭說:‘鼎的腳折斷,打翻君王賜的美食弄成濕淋淋的,凶惡。’這是指才智不足以勝任。”孔子說:“知道事機的微妙嗎?君子對上不諂媚,對下不輕侮,堅持正義遵循事理,這就可以說知道事機的微妙了。‘幾’是動機的微妙變化,能夠預先判吉凶及看破動機的微妙變化,就能果斷行動而不至於整天遲疑等待。《易經》‘六二’爻辭說:‘被巨石阻就不必整天在那等待,而應當另選途徑,隻有這樣堅定果斷才會吉利。’既被石阻為何等待呢,情況很明顯可以判斷了。君子知道事理的微妙變化,知道處置的態度何時柔何時剛。所以能夠正確判斷,應用自如,成為眾人景仰依賴的人物了。”孔子讚揚其學生顏回說:“顏回他不是幾乎已經這樣了嗎?他有過失從來不會不知道;知道了從來不會再去做。《易經》《複》卦初九的爻辭說:‘迷路不要走得太遠才回頭,就不會造成大的後悔,這就是極大的吉利。”孔子說:“天地間充滿陰陽氣而發生變化,生成萬物,很完美;雌雄交媾而使萬物生成。
所以《易經》《損》卦‘六三’的爻辭說:‘三人共同行動主張不同行動不一致,就需要有一人必須放棄成見,還一人單獨行動,這樣反而會得到誌同道合的友伴。’這是說,天下的道理就是要達到一致。”孔子說:“君子必須先使自身安全然後才行動;先使自己心平氣和然後才說話;必須先建立感情然後才要求。君子有這三項修養,待人處世才會完美而無偏差。本身已經危險了還要去行動,則人民不會隨從;用語言恐嚇,則人民不會響應;沒有建立感情就去要求,則人民不會答應支持;得不到支持,傷害你的人就要來到了。所以《易經》益卦‘上九’的爻辭說:‘得不到幫助甚至還將受到攻擊,以致意誌動搖,這就凶險了。’”第六孔子說:“‘乾’、‘坤’兩卦不是進出《易經》的門戶嗎?乾為陽物坤為陰物。陰與陽相交如德行相互配合,由此產生象征天地所創造的一切及天地造化之奧妙,並相互貫通。卦形,象征宇宙萬物的變化並以各種事物為名稱,雖然繁雜卻不超越天地所創造的範圍。我們考察卦、爻名稱所表達的各類事物,好像是殷末周初衰敗時代的情形吧?”《易經》的主旨是使過去的事顯明,並由此鏡鑒以察知未來,進而闡明隱秘;擴大分析,卦爻的名稱都適當,為辨物所說的話都正當;所用的判斷文字完備無缺。所用名稱雖然微小,但象征事物的類別卻很廣大,而且意義深遠。文詞高雅,在委婉中所表達的事理無不中肯,敘事直截了當卻隱藏著深意;用吉凶的道理幫助人民行動,使民眾明辨善惡得失的報應。充分闡述《易經》的完成時代和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