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宏偉被她的話驚得一滯，卻明白了她今日不隻為利，而是真的要摧毀青麟幫，心頭的希望一寸寸湮滅。
程霧不再看他，而是把玩著手裏的槍，轉頭看向另外兩個人。
“李堂主，馮堂主，你們也是和王副幫主一樣的想法嗎？”
被問到的馮堂主和李堂主先是點頭，隨即又迅速改變主意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們願意簽，願意簽。”
王宏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們倆一眼，冷哼道，“廢物！你們以為簽了就能活命嗎？”
他這話一說那兩個人立即頹然低下頭，剛才太緊張壓根沒想到簽了之後的結果。這會兒王宏偉一說他們倒真察覺到了點謀財害命的意味。
隔了一會兒，馮堂主偷瞄了一眼含笑玩兒槍的程霧，對王宏偉說道，“副幫主，你這話說的，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江小姐既然說了讓簽字，我們按照她的要求做她肯定不會為難我們的嘛！”說著還賠笑向程霧詢問道，“江小姐，我說的是這理兒不？”
“當然，”程霧一副你在說廢話的表情看著他，“假設你們都配合的話，我心情一好，自然不會過多為難，馮堂主說的沒錯。”
說到這裏她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轉了話鋒，“聽說前幾天有個叫林慶海的和貴幫派做了樁生意，不知貴幫得了多少酬勞呢？”
“這個我最清楚不過了！”李堂主一點也不想放棄討好她的機會，做搶答題似的開口了。
“這人最先找上的是我，哼，收拾兩個阿貓阿狗罷了！我讓我手底下人去搞定就行，他居然非讓我給他引見幫主！我呸，還看不起老子，要不是看在那一百萬引路費的份兒上他也想見我們幫主？不過那是個冤大頭倒是真的！我們四個每個人都有三十萬的見麵禮。”
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看了看笑得有點嚇人的程霧，抹了把汗試探道，“這，江小姐，您認識他？”
程霧沒說認識，也沒說不認識，隻是淡淡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察覺到自己可能失言，馮堂主沒了剛才滔滔不絕的樣子，支支吾吾道，“他……他應該在總部大樓那邊，聽說今天派去抓那倆人的兄弟都掛彩回來的。幫主讓他再弄來三百萬給兄弟們做醫藥費，說八點左右給，這時候也該送去了。”
程霧了然點頭，又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好了，先說正事，簽吧。”
“好好好，簽，這就簽，”馮堂主和李堂主被她沒有章法的談話方式搞得心神俱疲，一點兒反抗的心思也沒了，拿起筆就要簽。
“李登輝！馮三德！小心幫主看到宰了你們！”王宏偉氣急，大聲阻止，卻被腦袋上抵著的槍堵了回去。
兩個人也不敢看他，哆哆嗦嗦地一張張簽過。心說不簽現在就得被宰，就像李副幫主那樣，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這簽了好歹還能有個逃命的機會。而且他們簽了一點用都沒有，幫派又不是他們當家，這不還有老大在？天塌了還有別人頂呢！
很滿意兩個人的貪生怕死，程霧站起身站到王宏偉旁邊，把筆放在他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王副幫主，劉大誌隻怕宰不了他們了。”
王宏偉眼睛倏地睜大，隨即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
程霧勾唇，“沒什麼不可能，若是今晚之前我告訴你青麟幫要被滅，你覺得可能嗎？可這事偏偏就是發生了。”
“哼，別東說西說了，今天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簽。你以為我是那兩個背信棄義的蠢貨？簽不簽都是死路一條，為什麼不留著骨氣！”
這時候那兩個人已經顫顫巍巍地把簽好的文件遞到了程霧麵前，聽著王宏偉的話幾分難堪幾分羞愧。
程霧拿起來文件在他眼前晃了晃，輕笑一聲，“王副幫主說的沒錯，簽不簽都得死。可你應該知道，配合點總歸是有點好處的。”
她話音剛落，“噗通”“噗通”兩聲，兩個簽過字的人剛坐起來的身子又蹲到了地上。
“江小姐，您別說笑了，剛才不是說過簽了不和我們為難嗎？”李堂主聲音又開始顫抖了。
程霧挑眉看著他，不悅道，“江某說話自然是算數的。簽了就不和你們為難，死法什麼的都由你們自行選擇。這要是不簽，你們死的難看不說，還得連累你們家人。”說著惋惜地歎了口氣，“聽說王副幫主的女兒在一高，學習非常好，又聰明，這江某真要做點什麼的話……”
“江小姐！道上規矩，禍不及妻兒！”一直情緒控製良好的王宏偉聽到這話後終於忍不住發火。
程霧嗬嗬一笑，“道上規矩算什麼，現在，這在裏，我就是規矩！況且，當你們收下幾百萬去欺負無辜百姓的時候可曾想過禍不及妻兒，現在說不覺得晚了？”
王宏偉聽到這番話無力地閉了閉眼，許久之後才重重歎出一口氣，“好，我簽。”
就在這時，坐在地上的李堂主和馮堂主突然就地一滾，對著桌邊坐著的手下大喝一聲，“你們還在等什麼，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