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千萬豪賭(1 / 3)

他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難聽,語氣更是挑釁味兒十足,程霧這邊幾個人臉色俱是一變。

因為狀況未明,所以程霧沒有貿然出頭,並且死死拉住了準備發作的徐瑤。後退幾步低聲和代小禾咬耳朵,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打算靜觀其變。

這邊被點了名的安墨並沒有去看出言不遜的少年,也未見怒氣,隻是對著為首的青年男人點了點頭,淡淡道,“比不得馮少好雅興,來z市出差還不忘遛狗,愛寵好福氣。”

“噗嗤”,手裏拿著個肉串的陳晨一聽這話不禁笑出聲來,對著安墨比了個大拇指。

剛才開口挑釁的男生怒目一瞪,就要開罵。卻被為首的男人一個眼神製止。

那男人看上去也不惱,微笑著掃了一圈安墨這邊的人,才悠悠開口,“地方不錯,安少真會選。可惜這是上午我們就選好了要野炊的地方,這可怎麼辦呢?”

這話說的明顯是在找茬,可安墨一行人卻似乎很忌憚這人,都沒發作。隻有陳晨嘟囔了一句又沒寫你們的名字。

這話一說那原本含笑的男人笑容一斂,冷哼道,“現在z市風氣已經成這樣了嗎?官商子弟走的近也就罷了,這官家子弟和黑道千金也走的這麼近!是想做誰的保護傘?看來最近我伯父太忙,沒能好好監督紀檢委同誌的工作!”

他這兩頂帽子扣的這邊幾個人俱是一震,連程霧都忍不住心驚。

但凡懂點官場上那些門道的人。誰都知道,這兩頂帽子一扣,再清白的官也經不起推敲!

程霧這邊安墨一行雖然出身名流,自小耳濡目染官場之事,可比起二十多歲的男人來到底是缺了點閱曆,不由地有些慌。尤其是兩個女生,都有些發抖。

孔惜夢試探性地說道,“既然馮少也喜歡這地兒,不如我們讓讓好了,反正這地方這麼大,我們可以去那邊。”

聽著她息事寧人的話,程霧心裏不由地搖了搖頭。這孩子怎麼這麼天真,今天對方擺明了就是找茬,看這形勢絕不可能善了。

果然,那男人哈哈一笑,“怎麼,孔小姐被本少撞破害怕了?放心吧,今天本少心情好了的話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我在z市的生意還有賴孔伯父照顧。”

如果這時候還看不出來對方今天就是為找他們麻煩而來的話這群二代子弟也白混了。幾個人不願惹事也不代表就怕了對方。隻是剛要開口便被一陣鼓掌聲打斷打斷。

從見麵開始就沉默寡言不愛理人的王文凱對著要說些什麼的程霧搖了搖頭,程霧卻是遞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剛才聽代小禾講明白了兩方人的背景和糾葛,程霧心裏有了些譜,才敢開口的。

看著莫名其妙的兩方人,程霧先是輕笑一聲,隨即悠悠開口,“抱歉,剛才馮少的理論太精彩,一時沒忍住。”

“你這臭丫頭是哪家的!居然敢在馮少麵前亂說話,不想活了吧。”剛才率先出口挑釁的少年對著笑得眉眼彎彎的程霧惡狠狠說道。

“原來誇也不行嗎?”程霧鼻子一皺,看向被稱為馮少的男人。“怪不得新聞上說京都馮家威儀甚重,馮老爺子清風傲骨,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我這樣的小老百姓竟連誇馮少的資格也沒有。”

她說這話看似懵懂無知,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馮老爺子是確實是出了名的清風傲骨,也正因為這份傲骨導致十年動亂之時遭了不少罪。後來雖然大力補償,但給的都是虛銜。所以馮家名氣是有的,威望也不差,但是在遍地是貴人的京都卻差了些,一旦沒了馮老爺子也就沒了如今的倚仗。

程霧不知道馮景林這個馮家三代到底為了什麼去違背馮老爺子不偏不倚的原則來打壓安墨他們,但她覺得提醒他一下馮老爺子的立場是有必要的。而且這提醒的話還不能讓安墨他們說,因為可能出自他們口中可能會被當做威脅,惱羞成怒之下適得其反也說不定。

可提出來的若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小丫頭說就另當別論。那可代表了大眾眼光。

故而才有了這番話。

果然,那邊男人聽到這話當真愣了一下。

他作為馮家三代子弟,雖無心政事,隻一心經商,可終究是靠著馮家這顆大樹才更容易在商場上混的風生水起,因此老爺子的立場他是明白的。這才意識到今天答應那人這事兒確實草率了些。

可明白歸明白。堂堂馮少的承諾卻不得不做數。於是他冷哼一聲,“這位小姐說的哪兒的話!馮某一介商人罷了,這次出差也是為生意而來,哪裏扯的上我馮家威儀。”

“咦?原來馮少今天出場的身份是一介商人而非馮家子弟啊!”程霧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副詫異表情,“真巧,和安墨他們差不多。今天他們出來野外燒烤是以學生的身份來的,目的是為新同學接風,所以在這裏大家都是一高學生而非哪一家的少爺小姐。”言外之意,這裏都隻是一群學生娃而已,就別瞎給人戴些高帽子了!

她這話一說把馮景林噎的一滯,這邊包括代小禾在內的安墨一行人全都鬆了口氣,對程霧多了幾分信賴和佩服。同時更加疑惑為什麼這普通人家長大的女孩為何對官場之事敏銳度卻如此之高。

安墨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對著馮景林不卑不亢道,“出差確實件辛苦,是該放鬆一下。馮少來z市是客,既然你看中了這塊地方,我和這幾個同學便是挪一下也給你騰出來。反正這人工河長的很,我們去旁邊就是。”

並非他們膽小怕事,而是今天這事兒蹊蹺,不能平白落了話柄到人手中。

程霧不得不感慨,這群孩子心中那杆秤端的可真平。若是毛毛躁躁的小夥子遭到這種程度的挑釁隻怕早就挑起事端打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名流之家教導出來的真正的精英!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城府。

隻是,再沉靜的反應也敵不過一定要找事的別有用心之人。

站在馮景林身邊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絲邊框眼鏡,和煦地笑了笑。

“我看安少這野外燒烤的主意挺別致,突然也饞了。不如這樣,你們既然要挪地方,這東西搬起來也麻煩。就留給我們吧!多少錢你們說,給你們就是,你們可以再去買,或者去別地兒吃頓好的。”

說著從懷中拿出錢包,當真開始數錢,數了十幾張直接扔到了地上。

“操!給臉不要臉的暴發戶!”一直被程霧拉著的徐瑤看到男人這頗具侮辱性的動作,氣的手上肉串往笑得和煦卻挑釁味兒十足的男人身前一扔,忍不住罵出聲來。

好巧不巧地,肉串正好砸在了男人的眼鏡片兒上。

男人慢條斯理地接過最先開始找茬的那個黑色骷髏頭t恤一身非主流打扮的少年遞過來的紙巾,輕輕擦拭著眼鏡,看上去一點怒氣也沒有地說道。“嘖,馮哥,你今兒可得作證。這黑道千金果然不同凡響,為了保護這些交好的少爺小姐們居然出手傷人。我這要不是躲的及時可就要被砸破相了。”

……

這人顛倒黑白的話說的相當流利,連深諳此道的程霧都不禁要罵一句夠不要臉,跟老娘有的一拚!

安墨一行人此時臉色也都不太好,因為他們算是徹底明白了。今天這事兒就是衝他們來的,一個處理不好當真會扯上父輩,被扣上一頂大帽子。

站在最後麵的王文凱這時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笑的一臉無辜正在擦眼鏡的男人,正色道,“李瑋峰,你不要欺人太甚。不願意惹事不代表我們怕事!你們若真要苦苦相逼,大不了就是兩敗俱傷,奉陪到底!”

李瑋峰和安墨的父親一樣,是京都下放到h省的。兩個人都是一把手,卻不對盤,且勢力旗鼓相當,競爭激烈,王文凱等人因為父輩的關係和安墨走得近些,而那邊唯李瑋峰馬首是瞻的少年們也是因家裏的關係。

因此,這些孩子小小年紀便分了陣營,同樣相互看不順眼。

據代小禾說。兩方以往見麵也少不了硝煙味兒,隻是不像今天這般。對方明顯勁頭十足地要坑他們一把。

看來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馮景林這個人身上了,程霧暗忖。

另一邊,被王文凱點了名的李瑋峰把擦好的眼鏡戴上,對著一臉正色的王文凱搖了搖頭,“嘖,王少你怎麼這麼衝動,還兩敗俱傷,你不知道打架鬥毆是什麼後果?你這麼好鬥你爸知道嗎?居然還要當著馮少的麵,你敢我可不敢。”

這男人說話很是無恥,安墨、王文凱等人不過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哪裏是他對手,一時間都氣的臉色鐵青。

程霧表示看著別人用自己慣用的顛倒黑白的方式在自己麵前裝逼,還欺負自己新收的一群小弟,心裏非常不爽。於是眼睛一彎,笑眯眯提槍上陣了。

“行了李少,你也別在這裏狐假虎威了,你這麼把馮少當槍使欺壓別人他同意了嗎?你看人家馮少氣的,”說著走到他麵前閃電出手摘掉了他的眼鏡,拿起來佯裝觀察許久的樣子才嘖嘖搖頭,“應該是這眼鏡該換了!要不然連臉色都不會看多可悲,這指不定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聽她這麼一說,李瑋峰連發怒都顧不得,下意識朝馮景林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然見他臉色不太好。隻是不等他說話,就被程霧搶了話茬。

程霧看向馮景林,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鄭重開口,“馮少,今天的事兒,如何才肯作罷?”

馮景林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必噎人,剛才還拿他當槍使嚇唬李瑋峰的小姑娘,所以這會兒也沒小瞧她,饒有興趣地瞟了她一眼,悠悠開口。

“怎麼,你要跟我談條件?”

程霧前世就知道馮景林這個人。因為她有幾個比較感興趣的領域這個人都有些成就,商場、賽車、遊戲。這人也算是貴胄之家裏經商極有天分的一個人,涉及領域挺廣,地產、飲品、酒店業、旅遊業都有涉足。而且他特別愛好賽車,不僅組建了不少賽車俱樂部,還專門搞了個遊戲公司,開發競速類遊戲。許是因為熱愛和了解的緣故,雖然遊戲方麵他一直不大重視,但研發的遊戲依然每款都爆火。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的遊戲公司成立不久,而且研發的第一款遊戲會在今年九月份發布。

所以程霧心頭一個模糊的計劃很快略過,隨即笑了笑,“也不算是談條件吧。聽聞馮少於賽車一道很有研究,不如我們探討一番?”

就算是十幾年後,賽車在c國依然是非常小眾的遊戲,更別說在1999年。所以她那麼一提在場的人都齊齊抽了一口氣,跟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別人還好,代小禾對程霧最是了解,知道別說是賽車,就連普通的車她都沒開過。所以焦急不已,悄悄挪到她身邊一個勁兒地捏著她手心。

程霧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眼神示意她沒事。

其實賽車還是代小禾帶她入行的。前世,代小禾二十歲後生活很是苦悶,後來就開始喜歡遊戲、賽車這些刺激的東西,每每都拉著程霧一起,甚至強行把自己兩輛跑車放到程霧那裏,讓她務必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