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而台上那幾個家夥絲毫沒有身份地位高的人應該矜持一點的自覺，在宣布完她的名字之後就直接跑了下來，等到她衝到終點，原定的送水的代小禾早就被柳夢棋姐弟徐皓以及楊文芳黃山他們幾個人擠到了一邊。
&nb“來，小霧快喝水，跑步很累吧？萬一我照顧不好燁老大肯定要打死我！”
&nb柳夢棋拿著水賤賤地遞到程霧嘴邊，在接觸到柳夢馨惡狠狠的目光時縮了縮脖子。“當然，我姐才是最關心你的人，我要是不讓你喝上水她肯定會先打死我！她可比燁老大還要愛你！”
&nb他正說著話，突然被擠得一個踉蹌，然後徐皓便占據了程霧跟前的位置，冷笑著斜了柳夢棋一眼。
&nb“喝什麼水，小丫頭馬上都十七歲了！當然是要喝啤酒，柳夢棋你懂不懂啊！酒精可以激發人的動力！”
&nb“呸，你都說了是小丫頭，語無倫次，就知道喝酒，大老粗就是大老粗，永遠隻會這麼粗俗！”
&nb柳夢棋拿著一瓶水，徐皓拿著一瓶啤酒，在四個學校學生萬眾矚目的目光裏表麵風度翩翩暗地推搡互罵，柳夢馨跟楊文芳無奈搖頭，黃山也一個勁兒地往前擠，試圖送一瓶包含了全體社團成員心意的水給程霧卻未果，被搶了位置的代小禾則在後麵大喊大叫。
&nb“喂你們還我位置！混蛋！”
&nb場麵太過混亂，看的程霧一陣頭疼。
&nb再看四周飛來的各種探究的嫉妒的憤恨的疑惑的不服的目光，她隻得無奈輕輕搖了搖頭，默默給專業坑人的柳夢棋和徐皓記了一筆。
&nb尤其是臉上帶著戲謔陰險笑容的柳夢棋，一看就是故意的。雖然她暫時還不太清楚那貨做到這種程度的目的是什，但絕對少不了一個字——坑。
&nb這邊看似無比溫馨實際暗流湧動地圍著程霧遞水擦汗的時候，另一邊三中隊伍裏卻出息了一陣騷亂。
&nb本來站的筆直的隊伍先是突然有女生尖叫出來，然後便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nb包圍圈中間，三四個男孩子哀嚎著躺在那裏，一身穿白色體恤黑色休閑褲的少年像是一頭發燒的野獸般，雙目發紅，騎在剛才還稱兄道弟的哥們兒身上一拳一拳地揍著。
&nb“讓你亂說，你他媽才是那種人！”
&nb“再敢亂說見一次打一次！”
&nb“你們懂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nb“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好！膚淺！都他媽一群混蛋！”
&nb“活該被打，活該被翻臉！活該沒有一點懺悔的機會！你這個混蛋，讓你狗眼看不清！”
&nb他聲音沒有放低，句句飽含怒意，夾雜著拳頭的力度，讓人心驚膽戰，毫不懷疑下一個拳頭他身下之人便會被打死。
&nb看他這副神態和表現，誰又能想到這是剛剛在學風嚴謹的一高上演了一次驚天動地的表白卻被打斷的段澤宇？
&nb這人在學校裏一向是溫潤好脾氣的，對誰都有一副笑臉。除了幾個當事人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以紳士著稱的少年陷入這樣癲狂可怕的狀態。
&nb包圍圈裏發生的事情幾乎是立刻便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不僅裁判舉起的手忘了放下來，就連這一輪正在比賽的人也都慢了下來。
&nb因為那幾個自作主張撒錢的家夥緣故，程霧和他們一起在看台上蹲著，所以那邊的情形她發現的也算最早一批。
&nb然而就不說壓根並不清楚怎麼回事，就算知道，她也無意插手段澤宇的事情，所以隻是皺眉看著，等著場控們出現。反正四校聯賽是大事，即使是突發鬧劇，也並不可能持續太久。
&nb如她所料，這個場麵大概維持了兩分鍾，便有黑衣大漢穿過層層學生上前將發瘋般的少年拉了開來。
&nb出乎意料地，段澤宇這次倒是沒有掙紮，好像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一樣，直接甩開他們的手往學生隊伍外走去。
&nb走到塑膠跑道上時，他癡癡地往程霧這邊看了一眼，目含期待。
&nb四目相對時，他眸中迸出一抹光彩，隻是那光彩很快便被程霧眼中的淡漠澆滅，隻餘寂寥和痛色。
&nb然而他還是執著地又深深看了程霧一眼，輕啟薄唇，對著虛空說了句什麼。之後瀟灑地轉過身去，任由保安將他驅逐出去。
&nb程霧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周邊圍著的那一個個對她珍惜又在乎的家夥，突然覺得那些難以磨滅的紮根在心中的刺，那些本以為會永生難忘的屈辱，都在漸漸抽離。
&nb就像是電視劇裏魂飛魄散時那種一切盡散化為空白的場景。
&nb一切的一切都隨風散去
&nb至於少年轉身前留下的五個字。
&nb她閉了閉眼睛，回憶起那五個沒有出口的字：對不起，保重。第一次感受到了懺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