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狂風嘶吼著夜色的悲鳴,大雨零落著心碎的痕跡。偶爾傳來的驚雷之聲,更給這風雨交加的夜晚增添一分驚悚。
江月掛掉了手機,靜靜地享受著大雨濕麵的痛。一句承諾,僅僅“我等你”三個字,葬送了自己七年的青春,而七年之後的自己,則是在這大雨雷霆的見證下收到了小寒訂婚的消息。是命運的捉弄,還是緣分的無奈,江月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曾經也有一段愛你的歲月,默默看著你的喜怒哀樂,默默等待你的驀然回首。隻是時間蒼白了等待,空間斷絕了凝望。而我,便隻有將這飄零的葉子收藏胸間,或可以心之血,感受你在的溫暖。
所謂緣分,就是這般無情,命裏無時,縱使再長的等待,又能換來什麼呢?心灰意冷之下,江月閉上了雙眼,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想。至少,還有這天地與我一同哭泣。
隻是閉上眼的江月不知道,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雷霆,閃耀著金色的光輝,如利劍一般。不,細看來,那就是一柄劍!那劍在夜空中劃過一條金色的軌跡,似慢實快地,向江月直劈而來。
感受到隔著眼皮仍舊刺目的金光,江月茫然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說一句“我靠!”便與金劍一同消失在這雷雨之夜。
而在金光閃耀的瞬間,天空中又快速落下一道金色的影子,影子與尋常家貓一般大小。這疑似家貓的影子突然停在了江月消失的前方,凝了凝神,貓臉上露出一副人性化的猶豫之後,猛然向著前方衝去。待衝到江月消失之處,隻見它渾身金光大盛,接著也消失在這雷雨夜中。
聖安大陸,天妖森林某處。凜冽的寒風沒命地地拍擊在懸崖上,蒼鬆隨之搖擺之間,仿佛整個懸崖都有可能被吹拂而下。雙手撐著膝蓋,狠狠地喘了幾口大氣,少年絲毫不理會已經襤褸不堪的素衣,隻是抬起頭,憤怒的目光射向對麵持劍而立的錦衣公子。
“為什麼,這三年來,我江月自問對你推心置腹,為何這般追殺於我?”江月嚴重滿是不甘與憂傷,還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憤怒,那是因為被最好的兄弟背叛而產生的。
對麵的錦衣公子麵對江月的質問,神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右手挽了個劍花,緩聲道:“江月,暮影隨風去,寒江待月明。閉雲王國第一才子,帶著這份殊榮死在我的劍下,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給我個理由吧,讓我也可以瞑目。”對於眼前這位,自己曾經最好的兄弟,江月十分了解,年僅二十歲便有著聚元修為的閉雲王國三大年輕高手之一——獨孤劍。自己是斷然不能從他手中逃得性命的。
“如你所願,我乃血劍宗弟子,三年前我接到通知,接近你,得到你的秘密或者殺了你,就能直接成為核心弟子。我本不想傷你性命,奈何三年來一直沒能得到上麵想要的,所以......”錦衣公子麵帶微笑,春風和煦,但那陽光的笑容卻讓江月覺得那樣的陰冷,那樣的陌生。
“所以,你這位兄弟本身,便是一個陰謀?哈哈,可憐我江月居然將你當作推心置複的兄弟!可笑,可歎啊!”
“那麼,接下來,認命吧!”獨孤劍並沒有否認,笑容依舊,手中長劍卻是毫不猶豫地向著江月刺去
麵對迎麵而來的攻擊,江月並沒有反抗,也無力反抗,聚元期的實力,不是自己這個文弱書生能夠抗衡的。“嘿嘿,獨孤小人,想得到小爺的項上人頭?”
“小爺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好過!”隻是原本閉目等死的江月,卻忽然麵露陰狠之色,口中喃喃自語。
“糟糕!”獨孤劍察覺不對,立刻扭轉身形,手中長劍隨心而動,在身前形成一個劍盾。
“叮叮叮……”鐵器交鳴聲響起,獨孤劍麵色凝重地撐起身形,甚至連深深插入左肩的飛鏢以及娟娟直流的鮮血都不顧。目光如電,急忙向四周掃去。
隻是一眼望去,這空蕩蕩的懸崖上,哪裏還有江月的身影。
“可惡!”獨孤劍來不及多想,疾步來到懸崖邊,向崖下望去。
卻隻見得如葉子般隨風而落的身影越來越小,卻是江月寧願跳崖也不願從自己手上隕命!
“獨孤劍人,小爺若是不死,定要你血劍宗不得安寧!”獨孤劍麵色紫青,耳旁依約傳來的誓言更如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江月居然還深藏威力如此巨大的暗器!
終於,身上的傷勢加上心頭的怒火竟讓得獨孤劍“噗”的一聲噴出一口熱血。
鮮血灑在崖邊,和著凜冽的山風,與獨孤劍的身影形成一幅悲涼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