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梭不過才張開嘴,玉吉便搶在了她頭裏,雙手抱臂,冷笑著道:“玉梭是九小姐的人,自然有偏有倚,她說的話,能相信麼?”
祈男火了,眼中頓時有森冷寒光閃過:“她的話信不過,你就信得過了?你不也是六姐姐的人?”
玉吉臉紅起來,被祈男如電的目光逼視著,雙手情不自禁垂放下來,口中嘟囔幾句,說不出什麼明白話來。
九小姐什麼時候也這樣犀利起來了?
金珠看出玉吉的窘態來,心裏有些鄙夷。這就敗下陣來了?可也太容易了吧?
“九小姐,六小姐,別人沒看見,玳瑁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經了這事的。既然說二位小姐的丫鬟都信不過,那聽聽玳瑁如何說的,可好?”
祈纓臉上婉轉地笑,溫柔地應道:“就是這樣,甚好。”
好個屁!祈男在心裏罵了一句。剛才門首小丫頭那裏祈男就看出來了,祈纓平時沒少在院裏眾下人身上下功夫,且玳瑁剛才的表現已十分明顯地表達出,她是站在祈纓那一邊了。
隻是那丫頭,將懷裏衣裳抱得那樣緊做什麼?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趕緊先看衣裳髒了沒有,髒了多少,還來不來得及補救麼?
陡然間,祈男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她微微點了點頭,本來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突然間就平靜了下來。
“姐姐們的話,我不敢說不是。”祈男學著祈纓的樣兒,也將語氣放緩下來,和順如春,婉轉嬌柔地道:“隻是太太的衣裳要緊,咱們先別提是誰的過錯,且看看,太太的衣裳是不是真不能挽救了?”
玳瑁和金珠都沒料到,祈男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們本以為,九小姐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又是從來不到太太屋裏來的,一直處於五姨娘的庇護之下,自是糊塗蛋一個什麼也不會,什麼也想不到的。
令她們吃驚不已的是,祈男一開口,就打中了紅心,擊到了重點。
先不問是誰的過失,要看太太衣裳?!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那件寶藍色裙子這會兒還在夏裁縫家裏,並不在玳瑁手裏呢!
穿幫了可怎麼了得!
“九小姐的話我們做下人自然不敢駁回,”見玳瑁開不得口,金珠冷下臉來,發話了:“太太的東西自然是要緊的,不然玳瑁也不會嚇成這樣了。隻是看便看了,太太一會兒問起來是誰的責任,怎麼回呢?”
明顯這是用太太來恐嚇自己了!祈男心裏有底了,看來那堆衣服裏確實有鬼!不然這些丫鬟也不會這樣推三阻四地不讓自己看了!
“太太若要問,自然是我和六姐姐的不是,有什麼也不會叫姐姐們擔下。”祈男笑得可愛之極,可話裏還是沒放過祈纓。
想讓我來背黑鍋,門兒也沒有!
“那到底是九小姐,還是六小姐呢?!”金珠仗著自己是太太房裏的老人,絲毫沒將祈男放在眼裏,祈男一句話過來,她總有另一句去擋,且眼色神情中,全是對祈男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