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十七章 努力(1 / 2)

理由?

這二個字似乎說動了宋玦,是啊,行事總該有理由,不然何以服人,何心服老夫人?

一時間宋玦仿佛有些躊躇起來,秀媽媽是何樣人物?看準了時機,立刻趁勝追擊:

“大爺是我自小看著長大的,老夫人自大爺出生之後,就抱到自己院裏來養,別的不說,大爺成人後如何對老夫人的,老奴亦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老夫人常說,將來這家,隻怕交於大爺還有些指望,能重整往日,老夫人對大爺如此倚重,大爺又何必於這種小事上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天下小姐多得是,隻要將來。。。”

秀媽媽的話才說到這裏,宋玦猛然爆發出的一陣大笑,讓她情不自禁,啉住了聲音。

宋玦笑過之後,似十分疲憊,垂下頭不說,連雙手也一並垂了下去,英挺眉峰被蹙意染就,一張俊顏愈發陰沉。

前麵說了,秀媽媽自詡是極了解宋玦喜怒行為的,可自他成人之後,一係列的舉動,總讓秀媽媽有莫名難測的感覺,如今到了此時此地,這種感覺愈發明顯了。

比如說科舉一事,老夫人執意大爺不該由此出身,宋家子嗣,若能與她娘家當年似的,出一武將,替朝廷征站江山,立下威名,那才是正經之道。

可老爺私下不願,竟也說動了大爺!

要知道,大爺自小就與老夫人齊心,這是宋家眾人皆知的事實!

這是頭一樁讓秀媽媽不解的大事。

老夫人因了那科舉的事,傷透了心,嘴裏常念叨,孩子大了不由得自己,話說得淒愴,人亦寒柝。

蘇九小姐,便是第二樁了。

難不成真讓老夫人說中了?自己辛苦帶大的孫兒,竟不與自己貼心?這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兒女私情秀媽媽雖一生不曾體驗,可到底也聽過見過不少,她看得出來,大爺不知為何對蘇家九小姐動了情,這也罷了,少年懷春,少女思情,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可就為了這個,跟老夫人反目?!

沒了這位小姐,還有別的小姐,天下諸多女子,難不成大爺竟要為一紅顏,壞了家國大事?!

忍耐半日,秀媽媽終於耐不下去,帶些小心,暗中觀察著宋玦的臉色問道:“大爺,別怪老奴多嘴,自我來了這裏,雖見不著大爺的人,卻也風 言風語地聽說了不少。大爺總流連在外,卻是為了什麼?”

說聽這話,宋玦整個人愈發疲頓起來。

不出他所料,前夜手下從江寧織造進京的船上抄來奏折,上書果然有自己父親,宋宰相宋幀之名。

織造署織造為五品官,因為是欽差,實際地位與一品大員之總督、巡撫卻相差無幾。織造往往是皇帝心腹,隨時能夠密奏地方各種情況,為皇上耳目。

江南地界,宋幀門生眾多,偏生江寧織造府司管之人,是其朝中死敵對頭,文帆的門下,近日文帆於皇上麵前權柄日重,聖寵漸隆,幾回宋幀曾於家中發火,時時搜尋他的短處,授意言官,上章彈劾。

這都是宋玦尚未離京前,家中親眼得見的事實。

因此文帆亦把宋幀恨得牙癢癢的。

如今那秘密送入京中的奏折上便也有了父親宋幀的不是,宋玦看見上書:江寧提刑按察使司,李令齊,縱家人強占民婦、霸奪良田,且私第蓋著黃瓦,經查乃為宰相宋幀所建別院。。。

別的不用看下去了, 隻這一條,便令宋玦側目。

私第蓋黃瓦,這可同等於忤逆造反!

且不論是不是真有此事,文帆的用心如何,隻看奏折上敢這樣寫,便知皇帝對宋家,一定也有所不滿了!

宦海中厲害,宋玦前世是體驗過的,切不可小看這些奏折,一來織造署織造所書,皇帝雖不說會全信,到底信之七八分不為過的;二來若不是皇帝有所流露,底下官員也斷不敢如此大膽,敢說一品宰相的不是,就算有人撐腰,若在天子寵任時,也決計沒有這個可能的。

想到這裏,宋玦情不自禁,再次噬心徹骨地陷入了回憶之中:

煎熬綿長的牢獄痛苦,刀劍加身的砍殺酷刑,最後落得個血淋淋身首異處的結局。。。

宋玦痛苦地甩了甩頭,黝黑的雙眸頓時變得陰寒冷鷙起來。

“大爺,蘇九小姐。。。”秀媽媽久久等不到宋玦的回答,止不住地又問一回。

聽見那四個溫暖的字,宋玦瞬間仿佛從地獄裏走了一遭,又回陽來世了 。

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