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見太太(1 / 2)

玉梭有些失望,回頭看了祈男一眼,卻見其低著頭,似在沉思。

其實玉梭想些什麼,盼些什麼,祈男心中明鏡似的,因她主仆二人一條心,她心中何嚐不想宋玦?

不過幾日前雨中樓台相會,她自謂已了解了彼此心事。知道對方為自己努力過,爭取過,甚至連向蘇家求親一招也使了出來,想必也是拚盡了全力。

自己心愛的男人,為自己竭力而為,隻這一點,祈男便覺得已然心滿意足了。世間事許多不能如願,尤其在這個以君權父權為尊的年代,身為小輩想要做一點合已心意的事,其中困難,祈男心知肚明。

既然不能強求,不如放寬了心,知道他心裏有自己,也就可夠寬慰了。

祈男這樣安慰自己,方才勉強將眼裏湧出來的熱氣,擋了下去。

車子慢慢駛出偏門,走出後巷,慢慢駛入田間道路。

玉梭悶坐半日,心癢癢地想向外再張上幾眼,又怕祈男不高興,隻得憋住,半晌實在忍不住,便自言自語地道:“外頭應該沒人,小廝們在前,就車旁有人,也不過是宋家跟車的婆子,我看看外頭田頭風光,想也無事。”說完,瞟了祈男一眼。

祈男不吭聲。

玉梭知道這就是默許了,遂小心翼翼將窗簾揭開條細縫,偷偷向外看去。

其實她才不想看什麼田頭風光,不過不死心,還想再尋一尋宋玦罷了。

左邊張了一張,沒人, 不過是大塊大塊的蘆葦雜生,間中更有蛙鳴蚓吹之聲,極其淒楚,玉梭不聞卒聞,又向後張去。

幾個宋家的小廝無精打采地跟著車,垂首看地,更沒有看頭。

玉梭的心沉到穀底,難不成宋玦真被關住出不來了?還是另有什麼隱情?看他在小姐病時又急又嫉的情形,今兒不會放心小姐如此回去吧?

畢竟宋家別院離城還有些距離,城外比不得城中,到底荒涼些,宋夫人又有心刁難不讓多人跟隨,看看左邊後邊如此情形,玉梭在心裏便有些底氣不足,平日裏丫鬟間傳說的那些個匪盜之說從腦海中浮現出來,心裏打起小鼓來。

右邊是看不成的,因小姐坐在那裏,玉梭咽了下口水,便又將頭向外多探出點兒來,向前張去。

前麵車頭上套著一匹高頭大馬,通體雪白,渾身無一絲雜毛,玉梭乍一眼看去,雖不知馬匹如何分辨好壞,卻也看得出來,這必是難得的好馬無疑。

隨後,她的視線落到車頭上趕馬的小廝身上,咦,這小廝怎麼長得這樣高大?雖坐著,其背影看起來也比車下走的那些英武,且看起來,怎麼這樣眼熟。。。

玉梭忍不住啊了一聲,不過立刻就又反應過來,伸手捂住了嘴。可是遲了,祈男本就在暗中留神注意她,聽見聲音,早也撈起自己手邊的窗簾,向前看去。

祈男更比玉梭眼光犀利精準,尤其是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她隻一眼便看出,前頭替自己趕車的,正是宋玦無疑。

那望著瘦削纖長,實則暗隱肌肉的身形,不是他,又是誰?

仿佛知道自己被認出來,宋玦偽裝在小廝衣服裏的身子,輕輕動了一下,手中韁繩猛地握緊,臂膀上便有肌肉倏然鼓起,馬背上輕輕受了一鞭,便愈發輕快地急蹄起來。

祈男看見宋玦衣袖下鼓起一塊來,臉便紅了,手便隨即鬆開,人便安定地坐了回去。

早知你必不放心我,半明半晦中,祈男紅著臉默然坐著,其實又何必相送?

宋玦放眼遠處,一派秋色迷人,嘴角邊也不禁露出絲絲微笑。

我自然不放心你一人回去,若無我相守相送,何得彼此安心?

唯有玉梭,咧開嘴笑得明朗爽利,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早知道會是這樣了!

在宋玦悄然無聲,卻穩若磐石的護送下,近二個時辰的路途如頃刻間便結束一般,直到馬車停下,祈男方才頓悟,原來到了。

車停在蘇家偏門處,門房早有人接了出來,待進到內裏二門外,玉梭待車停穩便下來,又慢慢將祈男扶了下來。

圍在小轎旁的婆子們這時便散了開來,祈男裝作冷靜,四下裏張了一張,早不見了宋玦人影,想必剛才在偏門處,便已悄然離去。

上轎之後,玉梭陪著進入園內,不經意間卻看見,身邊婆子們頗有深意的眼神。

她心裏凜然一震,看起來小姐幾日不在家,園子裏的流言蜚語已是不少了。

“先去見太太吧?”玉梭試探著向身邊一位婆子開了口,也是探探口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