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假難辨(1 / 2)

“小姐你當真依了她?”玉梭從外頭進來,滿臉不痛快。

祈男聳聳肩膀:“不然怎樣?留她在這裏生事麼?家裏姨娘哪個是省事的?別提還有小姐們了。”

玉梭還是不肯:“可若真傳出些什麼來,太太也不會坐視不理。這可是對咱們蘇家大為不利的事!”

祈男歎了口氣道:“太太自然要管,可這世上唯流言蜚語最難阻斷。官場宦海,又最忌諱暗箭中傷,就算這事真不能成什麼氣候,我在宋夫人宋老爺麵前,也算有了汙點,至少是個口無遮攔,本來宋夫人就對我有些不滿,”這還是輕的說法,祈男和玉梭對此心照不宣:“再生一事,將來就更難了。”

玉梭知道祈男的話不無道理,可心裏隻對這事,和香秀這個人,厭惡不已:“小姐就這麼依了她,將來放她在身邊,如同養虎為患,可怎麼了得?”

祈男眉頭微蹙:“如今隻有行這緩兵之計,無論如何,放她在我身邊,總比放她在家裏,放虎歸山來得更為便利,咱們多長隻眼看住她就是了。”

自己失言,隻得承擔後果,這便是個教訓。今後看見香秀便如提醒自己,再不可恣意亂行亂說話了。

所以說樂觀的人,總能看到生活中光明的一麵,哪怕壞事,也總有其積極的一麵不是?

於是這事就此定論。

齊媽媽黃昏時來到臻妙院,祈男將寫有四個丫鬟名字的紙片交到她手裏,齊媽媽打開看了一眼,別人也罷了,唯看見落後香秀二字,不覺就皺了眉頭。

不過她是個老狐狸了,當了祈男的麵,立刻轉了臉色笑了一笑,袖下紙片就出來了。

回到太太院裏,齊媽媽走進屋來,看見沒人,不覺奇怪,轉身見玳瑁捧著一疊收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地秋衣從廊下走過,嘴裏便打趣道:“喲!這不是新近走了時運的那位麼?”

玳瑁笑了,立住腳回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媽媽來了。可是來尋太太回話?太太在老爺那邊呢!說是有事要商量,一會就回來。媽媽不如到我屋裏等等?”

齊媽媽依言跟她去了,過後坐了,玳瑁將衣服捧回自己箱子裏,轉瞬又出來,替齊媽媽斟了杯茶。

“是新泡的,水也是太太剩下的泉水,媽媽勉強沾個口。”

齊媽媽捧了茶碗,細細打量玳瑁:見穿著織金豆綠衫兒,銀紅綾比甲,束著個花綾白汗,十六七歲花一樣的年紀,眉鎖春山,目澄秋水,梳個一絲不亂的油頭,粉頰上還若有似無地暈著兩個酒渦,似笑非笑的低頭斂手。

“好個小模樣,”齊媽媽便笑著讚道:“也不怪九小姐偏隻挑了你。這房裏細看去,也隻有你最出得台麵了。”

玳瑁知道,這不過是老婆子慣行走江湖,見自己有高升之勢便竭力討好罷了。

“媽媽這話我可不敢當!”玳瑁笑著回了一句,並不認真放在心上。

齊媽媽點點頭:“你說這九小姐,別人也罷了,”她咂了一口茶水,搖頭連連歎道:“怎麼將個香秀也挑了去?那個丫頭眼空心大,長得又歪眉斜眼的,最是一口黃 牙,笑起來滲人!這要帶去京裏,進了宋家,不叫人見了笑話麼?!”

玳瑁心裏也吃了一驚:“怎麼小姐選了香秀?這不可能吧?七姨娘五姨娘一向不對付,怎麼將她的丫鬟帶了去?別的不說,七姨娘得意起來,就夠氣五姨娘的了!”

齊媽媽也道:“可不是?這事可真怪了!”

玳瑁轉了轉眼珠,自己笑了起來:“才的話我可說錯了,五姨娘如今可沒有時間精力跟七姨娘扯皮,忙著收拾自己的箱籠還來不及呢!就算七姨娘有些得意,那也呈不了多久,眼見五姨娘就要陪老爺入京了,這份榮耀,那可是哪個姨娘也比不了的!”

齊媽媽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見玳瑁說了什麼極為可笑的話,直笑得她頭仰體顫,身子都坐不住在那隻青瓷墩子上了。

玳瑁疑惑地瞟了這媽媽一眼,心想這老婆子是吃錯藥了還是得了失心瘋?自己剛才的話裏哪有一點兒可笑的地方?

五姨娘進京,不過已經九小姐提出,過了太太明路了麼?還笑?!

齊媽媽也不理會玳瑁的眼神,自管自笑了個夠,然後方將茶碗裏汁水吸了個幹淨,正要再說時,外頭聽見腳步聲響,知道是太太回來了,於是不及再說,便出來了。

“哦,你來了,”太太看見齊媽媽,腳步不停歇地向屋裏走去:“有話進來說吧!”

玳瑁待齊媽媽扶著太太進去 ,便小心拉住跟去的翠玉道:“太太跟老爺說了些什麼?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