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六十一章 新整後院(1 / 2)

宋夫人忙丟下祈男,站起來口中待問不問地,直到老爺出門,想說的話始終沒說出口。

宋家姐妹也呆呆站著,今日連受兩場打擊,她們亦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宋玦人已走到門口,卻驟然轉身,目光如注落在祈男身上。

祈男會意輕笑,如蔥玉指從寬大的袖管裏伸將出來,趁人不備,悄悄向他擺動了兩下:沒事,放心。

宋玦這方去了,掉過頭來,臉上便立即換上凝重的神情。他知道父親為什麼找自己。

今日朝上,宋家死敵,樞密院樞密使梁之平,於皇帝麵前參了鎮關大將軍,關慶於一本。關慶於與宋老爺乃多年舊友,雖一言官一武將,卻相知甚深。

原因也很簡單,關慶於的父親,曾是宋老爺宋幀的父親的部下,二人自小便玩在一處,伴著長大的。

西關戰事將起,皇帝派了關慶於去鎮關把守已有經月,不料節節失守,連敗幾戰。皇帝沒了耐心,梁之平便趁機做亂。

如今梁之平雖明裏參奏關慶於,實則用心在誰身上,不言自明。且其奏折裏又扯上了單於的前事,梁之平更直接用上了通敵二字,用心險惡,令宋幀於朝上幾乎忍不住要與之當了皇帝的麵,對峙起來。

不過宋幀畢竟是宦海浸yin多年的老薑,知道若動怒於前,不免著了對方的道,既然是沒有的事,中書大人又何必如此上火急迫?且說得又不是大人自己,不過是關慶於罷了,大人如此這般於皇帝麵前失態慌張,莫不真的,背後有鬼?

宋幀不傻,他才不會給機會,讓對方現成方便地說出上麵的話來。

因此朝堂之上,宋幀憑梁之平如何詆毀關慶於無能無技,軟弱不知抵抗,不知背後是否另有關節?他隻是咬緊了牙,一言不發。

皇帝幾回眼光落在宋幀身上,卻又幾回收了回去,最後命禦史親去查驗,並遣另一大將軍,張岸芮陪從同去。

禦史倒是個才出頭的新人,張岸芮卻乃梁黨嫡係,皇帝此舉,頗令宋幀寒心,可他知道,此時也回還無力了。

宋玦想到這裏,腳下便愈發沉重起來。

前世自己被斬首,宋家一門幾乎盡滅,罪名頭一條便是聚黨謀逆,雖明知是誣陷,卻是言之灼灼,令人回辯無力的。

難道一切的開始,便起自於眼前梁黨這份令人不安的奏折麼?!

宋玦情不自禁咬緊了牙關,又捏緊了拳頭,可惜前世的一切他都隻記得個大概,混沌不明間, 唯有最後午門外受辱被殺的一幕,曆曆於心,別的,卻都隻有個幻影似的,朦朧眼前, 卻不能明辨。

另一頭,宋夫人院裏,祈男不便即刻就走,隻得陪宋夫人坐了會子。宋梅宋薇本來要走的,夫人給她二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也就坐了回去。

“今兒老夫人都跟你說什麼了?”宋夫人指著身前一張錦杌,示意祈男坐在這裏,宋梅宋薇,卻反坐於下首的椅子上。

祈男沒有猶豫,淺笑嫣然走了過去,特意將頭上簪子扶正,坐了下去,先答夫人的問道:“沒有什麼,妹妹們也在,她們可以做證。”過後便捏起美人拳來,一下一下地,就近替宋夫人捶起腿來。

宋夫人沒想到祈男如此貼心,倒反吃了一驚,本來讓她坐在這裏,不過為當了眾奴才的麵,羞辱她一把,不料祈男倒落落大方的很。

宋梅滿心不情願,心裏有氣,就算當了祈男的麵,也有些壓抑不住了:“老太太又重提那話兒了!母親我就不明白了,我跟妹妹有什麼不好處?城裏小姐我也算見過識過,我二人長得並不比她們都差,怎麼她們能選秀,偏咱們就不中用?”

祈男錘腿的手,幾不可查地停了一下,她知道此時不便開口,更索性將頭垂低了三分,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她不想開口,宋夫人卻偏不放過她,冷眼看著,問道:“大奶奶,你看這事怎麼弄的?老太太為什麼就看不上你二個姑子?她們哪裏不好?”

玉梭心裏一緊,忍不住替祈男擔憂,這話問出來就是有陷阱的,祈男怎麼答都撈不著好。

祈男何況不知?宋夫人明知故問,她本不想理會不願理會的,如今也隻有打疊起精神來,細細對付。

“老夫人無非也是為了這個家好,”祈男先細細想過,然後方抬頭態度溫存,輕聲輕氣地道:“老夫人說話總將一家子骨肉五個字掛在嘴上,自然心裏是疼妹妹們的,宮裏的路不好走,別的不說,我娘家大姐姐就是現成的樣兒,老夫人見了我,不免觸景傷情,怕妹妹們進宮吃了苦,反不如在外頭,挑個門當戶對的,又能常走動見麵,倒是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