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皇帝家務事(1 / 2)

宋玦心裏清楚,祈男的話不無道理。自己陪她同去,太太一同便知必是心疼媳婦的意思,到時必愈發不滿,此時也許隱忍不發,將來總有算帳的一天。

若真如此,自己不是幫襯祈男, 反是給她做禍了。

“既然如此,”宋玦鬆了口,卻沒鬆手,依舊攥緊了祈男的手道:“你怎麼也沒穿件大毛出來?外頭冷得很,日頭下去了,春天風又倒,如今又正倒寒。。。”

祈男將紫色底子五彩花卉紋樣緞麵大毛鬥篷領口裏的風毛翻出來給他看:“這不是?厚實的很,一絲兒風也鑽不進去,爺也變得婆媽起來了。”最後一句小聲小氣地,嗔將出來。

黑暗中,宋玦的臉紅了。

“現在且放著你,因是病中,看好了我怎麼發落你!”宋玦口中喃喃呐呐,祈男聽得臉上直發起燒來,因對方握住自己的手又有些不太規矩起來,慢慢竟沿手腕向上爬去。

祈男猛地抽回手來,瞪了宋玦一眼,再不多話,徑直就走了。

司東兩眼望天,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到了太太那裏,果然有些遲了,宋梅宋薇亦早早就到了,不過因今日祈男去了宮裏,她三人心思都在皇後身上,因此圍住祈男問長問短,倒也沒苛責她。

“說起皇後來,”太太聽祈男略說幾句,便將話題接了過來,滿臉得色地道:“當年她還未出閣,我與她母親,交情甚深,若細算起來,她還要叫我一聲表姑母呢!自小我就說她雍容大方,又生得極八字極好,隻怕前途不可限量。。。”

祈男忍耐地聽了下去,這話幾乎她已聽過七八遍,不過沒辦法,提起皇後來,宋夫人便是這老調調。

“隻是如今,皇後為一事日夜懸心,雖富貴已極,榮華盡享,到底一事不足。”不料宋夫人說到最後,竟也冒出一句新詞來。

祈男忙含笑向上道:“夫人說得極是,想必是因皇帝子嗣一字吧?”

此事也不必祈男,幾乎天下世人皆知。皇帝已過中年,後院佳麗三千,每年還有各種選秀女拔嬌娥,可惜的是,自皇後開始,無一人有所出,身後空空,自然愧對祖先上人。

宋夫人點頭不已:“可不是?這事別說皇後,就連太後也日夜憂思,每每念及於此, 幾乎寢食不安。說起來也是。。。”若有所思地瞟了祈男一眼:“宮裏有人作祟,要不然早幾年就。。。”

宋梅忙笑稱母親:“怎麼好好的提起這事來?才說到我與妹妹入宮之事呢!皇後娘娘可有什麼指示沒有?”

明顯是攔住宋夫人話頭,不讓祈男知道的意思。

祈男黝黑的眸瞳裏,閃爍出粼粼清光來,她是何等聰明一人?此時便情不自禁聯想到宛貴人身上。

若不與自己姐姐有關,為何宋家人要如此避諱此事,不讓自己知道?

難道祈蕙當年被貶,竟與皇家後裔有關?莫不她犯下的大錯,竟指此事不成?!

想到這裏,祈男忍不住手足冰涼,渾身發抖。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人存心於皇帝骨血上做怪,後果不堪設想。

可若真是如此,隻怕又不會隻是貶會貴人,打入冷宮這麼輕輕就發落了吧?

殺頭是小,不連累家族被誅,已屬大幸。

這是國家例律,無人可以動搖。

這樣一想,祈男的身體又緩緩有些回溫。

“這事你們怎麼總來問我?要你爹爹點頭方可算數,我的話算什麼呢?”宋夫人的聲音有些做酸:“其實要你爹點頭也倒不難,隻要老夫人鬆了口,老爺那裏是不難說話的。”

確實,宋梅宋薇入宮最大的困難在於老夫人的堅拒不肯,宋老爺本人, 對此事倒是無可無不可的。

祈男知道,此事自己絕不可多說一個字,不然裏外不討好,反有可能將兩邊都得罪了,因此抿緊了嘴,隻是陪笑,並不說話。

宋夫人斜睨她一眼:“聽說你母親家姐妹也來了京裏?也是為了選秀女?”

祈男心裏罵了一句,隻是問到自己麵 前,不得不答:“正是。我也是今兒剛剛得知此事,具體尚不清楚。”

宋夫人冷笑道:“明兒是你回門,想必可就此事好好聊上幾句。你又是今兒才見了皇後,自然有不少體己,要留於明日再說的。”

祈男眉心倏地一凝,豎起食指搖了搖,笑得十分溫柔,然而如水雙眸裏像是含了清幽冷月,冰冷無絲毫溫度:“太太的話我雖不敢否認,不過我一向與家中東府交情不深,若說交情,那就更談不上了。再者,凡我今日所說,才都已報於太太,並兩位妹妹知道,絕無偏向之說。太太若不信,隻管將我的話與老夫人對質比對, 若真有隱瞞, 媳婦我甘願受太太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