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長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不精彩。盡管左曜這樣咄咄逼人,他也不出自己絕不沾手這裏的東西的話來。
畢竟那可是上古妖修可能留下的東西啊!哪怕是一根不起眼的翎羽,在沒經過煉製的前提下也能削金斷玉。就算是他們這些幾百歲的修士,也不可能不心動。
“若要追究到底,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後山範圍出現如此強大的妖修,你們執刑司一千多號人竟毫無察覺,差點兒害得我三位徒兒殞命於此!”左曜的神色越發冷漠,“究竟是你們玩忽職守,還是有人存心設計?此事,我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撂下狠話後,左曜便冷著臉帶著璿音和時陵光兩人攜風卷雲而去。
徒留下上官長老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片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便對著逐漸消失在半空中的左曜的背影怒吼道:“左曜豎子,你竟敢倒打一耙。分明是你禦下不嚴,縱徒擅闖後山,居然反咬本座門下玩忽職守?”
奈何左曜一行人的背影已經看都看不見了,這番話也隻是給空氣聽罷了。
其他幾位長老都忙著遍地尋寶,他們也心知肚明上官長老為何發難,所以懶得插手其中。
至於溫熙華麼
他正在裝模作樣地給溫景行探脈檢查身體是否受傷,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上官長老的話。
沒辦法,畢竟一個是他最寵愛的師弟,一個是他親生兒子,闖出禍來他不護著還能怎麼辦呢?
淬劍峰上,又下起了雨。
“師尊。”璿音看著半躺在床上的時陵光滿臉的血,有些擔心,“師弟不會有事吧?”
左曜用溫水浸濕了帕子,一邊把時陵光臉上的血跡擦幹淨一邊淡淡地回答道:“他沒事,不過你就不好了。”
璿音見左曜麵無表情,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也不敢撒嬌,老老實實地在旁邊站著:“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以後再也不敢任性了,也不會不經過您的同意就帶著師弟亂闖了。”
左曜掃了她一眼,見丫頭的眼底確實帶著幾分悔意,便揮揮手道:“為師罰你把師門戒律抄寫十遍,可有異議?”
“弟子領罰。”璿音有些喜出望外,她原以為這次闖下這麼大麻煩,師尊最少也要罰她禁閉十,沒想到隻是讓她把戒律抄寫十遍就輕輕揭過了。
左曜見她麵露喜色,又平靜地補充一句:“若是敢讓你大師兄替你罰抄,你們倆都禁閉一個月!”
璿音吐了吐舌頭,師尊居然猜到了她的打算。
“不敢不敢,我怎麼敢欺騙師尊?”璿音幹笑兩聲,心虛地順著牆角溜了。
左曜這才收回目光,把浸了血漬的手帕放在銅盆裏洗了洗,繼續給時陵光擦臉。
很快,時陵光那張略顯圓潤的臉就被擦拭幹淨。
“師呼。”時陵光剛一開口,漏風的牙齒就讓他的話走了調。
“噗嗤。”左曜沒忍住笑出了聲,不能怪他沒忍住,實在是這孩子話漏風的模樣太過呆萌可愛了。
時陵光默然地看著肩膀微顫極力忍笑的左曜,忽然覺得左曜這樣笑著的時候,眉眼舒展間也帶著歲月靜好的閑適。
還還挺好看的。
隨即,他立刻在心裏反駁自己的想法,大魔頭就是大魔頭,哪怕長得好看也不能掩蓋他手上血債累累的事實。
左曜不知道時陵光此刻內心激烈的鬥爭,隻是見孩在他笑出聲以後便悶悶不樂地閉上了嘴,以為他心底介意,便開口安慰他:“沒關係的,你這個年歲的孩子,正是換牙齒的時候,掉了牙齒也會很快長出來的。”
時陵光依舊閉口不言。
他這兩輩子加起來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用一口漏風的乳牙話當真是一件相當羞恥的事情。
他也是個要麵子的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