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陵光鬆了口氣,還行,還能認得出人來。
“對不起”左曜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喃呢,“都是為師不好,上一世沒有照顧好你們”
聲音逐漸消失。
時陵光勉強聽見了前麵一句對不起,待要再湊上去仔細聽的時候,發現左曜又已經閉著眼睛不動了。
師尊剛才到底的什麼啊?對不起?對不起誰了?
時陵光皺了皺眉,一低頭才發現,為了聽見左曜的醉話他幾乎是趴在左曜胸前,兩人麵對麵的距離不過幾寸,他幾乎能數清楚左曜濃密的睫毛有多少根。
左曜的皮膚被地靈氣潤養得如同無暇白玉,連一絲毛孔都看不見。挺直鼻梁下的那張唇看上去有些薄涼,被酒液滋潤過的唇泛著淺淡的水色。
時陵光覺得嗓子有些幹澀,他舔舔嘴角,見左曜嘟噥了一句話後又不動彈了,還鬆開了按在他手背上的手,便繼續低頭解師尊的腰帶。
“師尊,抬手。”
左曜乖乖地抬起手。
“右手。”
抬右手。
“師尊,翻個身。”
左曜繼續聽話地翻身。
時陵光趁機把壓在他身下的衣袍抱走,回頭一看,左曜繼續趴在床上睡覺,可能是剛才他的動作幅度略大了些,把他裏衣的領口也扯開了一部分,露出半精致鎖骨。
時陵光皺起眉頭,粗魯地把偷偷摸摸地扒拉著左曜衣角的蹦蹦塞到衣袖裏,轉身走出了房門。
“放開,你放開我!”蹦蹦不死心地掙紮著,“我要跟大美人待在一起,我才不想跟你這個臭鬼待在一起!”
時陵光冷笑:“我兩輩子加起來都三十歲的人了,你誰是鬼呢?”
蹦蹦不客氣地譏諷:“我特麼都三千多歲的鳳了,你在我眼中就是個鬼,螻蟻。”
這個,確實沒法比。
“三千多歲的鳳混成這樣,底下你也是獨一份吧?”時陵光把左曜換下來的衣裳泡在水裏,卻發現這衣服入水並沒有被浸濕。
“蠢貨,這是火浣衣,水火不傷的。”蹦蹦見時陵光竟然打算用普通的泉水給左曜洗衣裳,立刻嘲笑他,“這種布料隻需用火一燒,就能潔淨如新,根本不用手洗。”
時陵光:“那怎麼還會被酒浸濕?”
蹦蹦嗤笑一聲:“那酒是百年靈酒,能與你這普通的水相比麼?”
時陵光默然,好吧他承認是他孤陋寡聞了。
然後,他把兩塊下品靈石和博聞強識的鳳凰扔在地上,轉身抱著衣服走進房間,順便關上門。
蹦蹦看著還在地麵上彈了兩下才滾到它爪邊的靈石:“”
這特麼是三十多歲的人能幹出來的事?
他可是隻有三千多歲還未成年的鳳凰幼崽啊!
房間裏,時陵光看了看左曜還露在外麵的鎖骨,猶豫了一下,扯過旁邊的被子給他蓋上,自己也跟著躺下。
不一會兒,被子就被左曜踢開。
時陵光頓了頓,繼續把被子給他蓋上。
再蓋上!
踢開!
再次踢開!
這次時陵光把自己和被子一起給左曜蓋上。
左曜踢了踢,沒踢動,劍眉微蹙,竟是有些委屈睜開眼睛看著壓在身上的時陵光:“熱。”
時陵光的腦子裏轟的一下炸開,他連滾帶爬地從左曜身上爬下去,打開門後就直接在門口蹲著。
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快沸騰起來,剛才左曜跟他抱怨熱的那一幕竟然牢牢地刻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隨後,他感覺自己的鼻腔裏有液體滑落,拿手一抹,滿手鼻血。
“年輕人火氣挺旺盛啊。”蹦蹦從地麵跳到時陵光的肩頭,好奇地詢問,“你咋地了還整流鼻血了?”
時陵光下意識地封閉了自己的大腦。
然而蹦蹦還是從電光火石的瞬間瞥見了那讓人熱血沸騰的一幕。
隨後,他炸毛了,無比憤怒地用喙啄著時陵光的頭頂:“畜生畜生,大美人可是你師尊!不許你打他的主意”
時陵光一邊冷冷地揮手把蹦蹦拍下肩頭一邊用手捂住還在不停流鼻血的鼻子:“閉嘴!”
他又不是這隻蠢貨,見到個長得好看的就原地發情。
流鼻血麼一定是因為之前吃的丹藥的緣故。
更何況,左曜還是他的師尊。
不過他以前聽過,靈犀宗內門一個悟字輩的弟子力排眾議,跟年長她兩百多歲的師父結為道侶了。
上界門派中,師徒相戀並結為道侶的也有不少。
咳咳,又想到了別的地方的時陵光立刻搖搖頭,走到院子的溪水邊蹲下,開始清理自己手上和臉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