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風箏的攤子上擺了一排五顏六色的精致風箏,有一個摞一個組成一條黑龍的,也有展翅飛翔的大雁的,有紙糊的也有綢緞裁的,當然這中間的價格差距也很大。
時陵光最後挑了一個拖著長長尾巴的鳳凰圖案的風箏,璿音跟著湊趣兒,也挑了一個蝴蝶穿花的大風箏。
“拿好了,待會兒去人少的地方再放。”左曜提醒時陵光。
時陵光默默地點頭看著自己手裏的風箏,一想到自己還要裝十多年的孩兒,心中頓時湧出一股生無可戀的感覺。
就在他內心沮喪卻還要強裝歡喜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手裏的風箏一重,放手不及的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鳳凰風箏的尾巴因為被路人踩在腳底下而扯掉了。
他微微一愣,隨後掩飾著心裏的開心抬起頭,卻在看清楚那個踩掉了風箏尾巴的人以後,臉色突變。
左曜摘下臉上的麵具拿在手裏,冷眼盯著對方。
那隻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子卿。
徐子卿在打聽清楚了左曜他們是來九幽城的消息後,便也帶著十幾個關係好的師弟們來消遣。
因為左曜他們幾人沒有刻意隱藏行蹤,想要找到他們還是很簡單的。反正呆在丹鼎閣見不到秋玉玲瓏,還不如下山找找左曜的晦氣。
這不,徐子卿一進城就發現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左曜身邊的徒弟竟然是下界人皇一直在通緝的前朝皇子。
雖然清楚就算是皇帝本人來了也奈何不了左曜,但是能讓左曜添點兒惡心徐子卿也覺得很開心。
“怎麼是你?”璿音皺起眉頭,神色不善地看著徐子卿。
徐子卿假笑一聲:“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沒看到陵光師弟的風箏,給你踩壞了。真抱歉,左長老不會跟我們晚輩計較吧?”
“你!”璿音氣得就要上前動手。
徐子卿的話雖然惡心了點,卻是實話。
要是玄劍門的長老與紫霄劍宗一個晚輩弟子動手的消息傳出去,不管起因如何,總不免給人以大欺的感覺,白白地授人話柄。
溫景行不動聲色地捉住璿音的手腕把她往身後一拉,冷冷地看著徐子卿:“我師尊是何等人物,怎麼會與徐師兄一般見識?不如,我們同輩來比劃比劃?”
徐子卿眼前一亮,他打不過左曜還打不過溫景行嗎?
溫景行不過是區區一介築基中期的修士,他自信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把對方給修理了。
白夫人原本站在旁邊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看戲。
畢竟是修士之間的糾紛,況且那個徐子卿一看就是故意找事來的,她一個凡人當然沒資格摻和進去。
但是在看到溫景行居然拉著女兒的手就讓這個性子暴躁的丫頭熄火了,她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接近了真相。
這問題還用再去問左曜嗎?
還用問嗎?
想想就知道,溫景行在玄劍門裏也算是少年有成,加上又是出身名門,跟在左曜身邊也學了他溫潤如玉的品性人格,正是多少女子都傾心的對象。
璿音與他朝夕相處,喜歡上他也很正常。
她也是一時燈下黑了才忘記這個人的存在。
不過,若璿音當真是喜歡溫景行的話,這樁婚事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溫景行的父母會不會看不上她們家丫頭
前頭左曜與徐子卿一行人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而白夫人卻在腦海中把以後兩人合籍的時候要陪送哪些彩禮都考慮清楚了。
再回頭看看溫景行,她卻是越看越滿意。
夥子比璿音年長三歲,卻是成熟穩重,舉止之間頗具君子端儀,果真是配得上她家丫頭的。
聽到溫景行要跟對方動手,白夫人下意識地就護起來了:“按照九幽城裏的規矩,修士之間若是擅自動手,可是會被城主親自削去一成修為,逐出九幽,永不許入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