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陵光:“這倒有可能。”
血魔依舊沉浸在回憶中:“元古、太古和上古三個時期,每個時期都出現過一次地大劫,魔界作亂,魔與神的戰鬥從未停止。神魔大戰的戰場上,我的主人身披星辰戰甲,手執他的伴生神器琞(sheng)靈神劍縱橫三界,所向披靡,以至於尋常魔修聽到他的大名就不戰而潰。”
“越吹越離譜。”時陵光撇嘴。
這次,連夜嵐也同意他的看法,這血魔對他主人的濾鏡實在是太厚了。
“除了有一次,他被魔修之祖羅睺所傷,身上流出一滴神血。”道這裏,血魔的表情有些驕傲,“而我便是從這滴神血之中衍化而成。”
時陵光總算是聽明白了,默默腹誹道:“敢情這位老兄就是那個大神跟別人幹仗的時候流出來的血變的,我估計他口中的主人肯定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這樣死忠粉絲的存在。”
夜嵐也跟著點頭。
“而且,”時陵光又古怪地笑了笑,“一般我們人類在這種情況下不會管那個賜予自己血肉的人叫主人,而是叫爹。”
夜嵐附和道:“我這個劇情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血魔找爸爸,孝心可嘉,感動地。”
一人一鳥對視一眼,偷偷壞笑。
“神,乃道的化身之一,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神亦無情,以山河為獻祭。”血魔著,有些遲疑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左曜,“神就是神,跟道一樣冷漠無情。真正的神祇,就算曆劫輪回為人,也不會有人類的感情。”
溫柔之類的情緒,與他記憶中那位睥睨地的不敗戰神根本不可能聯係在一起。
時陵光連忙順杆子往上爬,試圖打消血魔那奇妙的大腦裏異想開的詭異想法:“你得對,所以我的師尊絕對不會是你的主人。”
血魔定定地看著時陵光,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才忽然開口詢問:“你曾經跟我,你的師尊虐待你,對你百般漠視,你怎麼卻這樣維護他?”
夜嵐積極舉爪搶答:“這題我會,他就是覬覦美人的美色”
時陵光幹咳一聲捏住它的鳥嘴:“這個來就話長了。”
他把自己離開秘境以後的遭遇簡單地跟血魔講述了一遍。
血魔聽得有些沉迷,最後總結:“所以,你的師尊在前世被人奪舍,欺負你的那個不是你的師尊本人?”
時陵光點點頭。
“你不希望你的師尊知道你重生的事實?”
時陵光繼續點頭。
“好吧,我會為你保密的,你們人類真有趣。”血魔著,又打量了夜嵐一眼,“這是隻鳳凰幼崽嗎?”
夜嵐沉默。
他三千多歲的年紀在這位活化石麵前一比,被稱為幼崽已經是相當給他麵子了。
血魔吸了吸鼻子:“你們聖獸的血都很香。”
夜嵐渾身一震,顫抖著兩條爪子默默地往時陵光的衣袖裏鑽:“你聞錯了,我的血一點兒都不香。”
感受到了鳳凰幼崽有些害怕的情緒,血魔又笑了笑:“放心,你那麼,我不會吸你的血的,等你長大些呃,沒什麼。”
夜嵐心裏慌得一匹,他不停地用爪子撓時陵光的胳膊:“咱們能現在離開嗎?你看他瞅我那眼神兒都不對勁,我知道我的血香但是我自己都不夠用我也不想跟他分享。”
時陵光忍著被撓出一條條血痕的疼意安慰他:“你放心,他不是暫時不會吸你的血嗎?”
夜嵐的心裏裝滿了悲傷,這樣的安慰真的還不如沒有。
左曜在昏迷中忽然皺了皺眉頭。
血魔定神看著左曜半:“我還是覺得,他長得有些像我主人。”
時陵光深感無奈,這貨肯定是思念主人成疾,而且是病入膏肓藥石罔效的那種。
“你在幹什麼?”時陵光看見血魔彈出一滴芝麻大的淡金色血落在左曜眉心,心中一緊立刻上前試圖將那滴血擦拭掉。
然而那滴淡金色的血液竟然無聲無息地融入了左曜的眉心,再尋不見半分痕跡。血魔卻高興地狂跳起來,緊緊地抱著左曜的胳膊道:“這就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主人!”
“什麼你的主人,這是我的師尊,我的師尊!”時陵光不甘示弱地撲上去抱住左曜的另一支胳膊。
左曜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感覺到兩股巨力在不停地拉扯自己,似乎不把自己拉扯成兩半絕不放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你們,在幹什麼?”
“主人,嗚嗚嗚,我在這裏等了您五十萬年了,終於等到你了。”身高比左曜還高半個頭的血魔半蹲在左曜身邊,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鮮紅如血的發頂上,委屈又欣喜地望著他。
左曜:“?”
所以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