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梅見兩姐弟這般不把她看在眼裏,毫無顧忌的說出這番話,讓她顏麵全無,心裏又急又氣,臉漲的通紅,忍不住喊道,“不要以為你們有娘娘做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姑姑吃過的鹽都比你們吃的飯多,許多事情,不要隻看表麵……”
周清若簡直不知道怎麼跟周素梅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溝通,臉上現出冷笑來。
周素梅最忌憚的自然就是周清若,這會兒見她麵色越發難看,心裏緊張,怕周清若脾氣上來把自己轟出宮去,心裏雖然罵周清若不顧長幼尊卑,早晚會後悔自己的這種行為,但還是害怕居多,快言快語的把自己這次入宮的目的說了出來,“你們說我什麼都沒關係,可是你們父親如今在困頓之中,生死未卜,你們怎麼就無動於衷?”
“父親?”
“你說父親怎麼了?”
周素梅見剛才還囂張的兩姐弟這會兒臉色大變,心裏大為痛快,想著在怎麼張狂也畢竟是未經過大事的孩子,如何能和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她相比?想到這裏麵上就顯出幾分得色來,說道,“你們還不知道?”然後掃了眼周清若,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說道,“雲貴總督造反了,你們爹爹可是在雲貴總督手下當總旗!造反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周清若沒有想過周素梅竟然是為了這事,當時她也擔心過,為了此事還跟皇帝求過情,皇帝卻覺得不過是小事,答應無論如何也會把她父親保住,周清若自然相信皇帝,可是這是她和皇帝兩個人私底下的話,怎麼跟別人說?
周叢陽和周丹陽的姐弟兩個人聽了周素梅的話剛開始是有些慌亂的,可是回頭看到周清若從容不迫的樣子,想著姐姐在皇宮內院,恐怕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但是從來也不提,想來也是有了辦法,兩個人對視一眼,心裏就有了主心骨。
周素梅快氣死了,這幾個人這般的冷漠無情,一點反應也無,難道她哥哥都養了白眼狼不成?怎麼都沒有人著急?
周清若也知道自己肯定要跟幾個人交代父親的事情,朝著玲玉使了個眼色,玲玉會意,低頭帶著太監和宮女都退了出去,自己又守在了門口。
等著屋內沒有了其他人,周清若走到了塌前坐了下來,推了推前麵長幾上擺著的幾盤零嘴,說道,“都是玲玉叫人安排下去的,你們嚐嚐。”
周叢陽和周丹陽見周清若這般從容不迫,想著雲貴總督造反的事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姐姐一直都沒有反應,顯然是早就安排妥當,這麼一想心中大定,又見黑漆描金的攢盒裏放著他們喜愛吃的零嘴,饞蟲被勾了上來,也就顧不得其他,一個人拿了貢橘,一個人拿了蜜棗,吃的津津有味。
周素梅氣的渾身發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嗬斥道,“你們父親生死未免,怎麼還有心思吃東西?”
周丹陽吐掉了核,譏諷的說道,“姑姑不是擔心父親生死未卜,而是擔心今年收不到父親寄來的家用了吧?”
周素梅雖然刻薄,短視,但這是因為她和武定侯一起長大的時候,武定侯落敗,日子過的比一般平民還不如,每日想的不過是怎麼省錢,把日子過下去的原因,如此也就造成了她如今這種性情,但是她和這位哥哥的感情卻是十分的親厚。
“怎麼,在你們眼裏,姑姑就是這種人?”
周丹陽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顯得越發的冷冰冰的,“是不是這種人我不知道,但是毀了姐姐的上好的婚事,狠心把姐姐送入宮裏,差點害死姐姐是姑姑,讓我一個侯府小姐整日洗衣做飯,過著丫鬟一般的日子是姑姑,原本弟弟可以上鴻鵠學院,姑姑為了省束脩硬是讓他去了下等的方城學院,跟著一幫子不學無術的學子在一起,也怪不得弟弟的學業這般出眾了。”
周丹陽說道這裏還不覺得過癮,又說道,“等著父親回來,我倒是要讓他知道,這個姑姑可真是夠盡心的。”
周素梅聽了卻是有些心虛,當初把周清若送入宮裏,確實是因為她不聽自己的話,但是也不是未曾期盼過,周清若這一進去就能博得皇帝的寵愛,讓落敗的武定侯重新繁茂起來,就算中間有許多曲折,這最後的結局不是好的?當初要不是她,周清若現如今能當上萱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