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若冷笑,越發挺直了背,說道,“那你們說,誰來當這個新君合適?”
“當然是康王殿下。”
周清若原本就知道這樣不顧禮節闖入皇宮內院的人不是什麼善茬,現在卻是完全明白了,這個鄭濤是太後留在宮中的棋子,跟王盛一般,一直都默默不語,等待合適的機會就這樣發難。
現在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太後的計劃吧,雲貴總督範成茂造反,皇帝禦駕親征,然後讓王盛伺機而動殺死皇帝,趁著群龍無首,重新把康王推上皇帝的寶座……,計劃的天衣無縫,隻可惜她可能沒有想到皇帝會帶著她們禦駕親征。
她還記得一個月前和陸佩寧和她商量如何處置康王夫妻和太後。
陸佩寧說道,“娘娘,微臣有個提議,卻是怕娘娘心裏不忍。”
“你說。”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陸佩寧當時的表情特別的肅殺,像是一把沾染著血液的刀刃,鋒利而寒森。
“殺。”周清若當時的心境很平和,“我不會心軟,是她們害的陛下遇險,陸大人,你大膽的去做。”
陸佩寧看著周清若的目光越發帶著崇敬,漸漸的和看著皇帝的目光重疊在一起,他想以後他會像是忠心於皇帝一般忠心於周清若。
隻不過幾個人到底低估了端木楠和楊虎的雷霆是手段,不過半個月就收到了諜報,原來當時皇帝跌入關河口的當晚楊虎就隱忍不住,悲憤難擋下血刃了太後和康王夫妻,而這件事是端木楠暗地裏支持的,他的想法是,原本皇帝在的時候那些牆頭草的大臣們還不會有什麼異議,但是一旦皇帝出了意外,許多人就會生出小心思來,還不如盡早殺了,避免風浪,這樣兵士們也會一心一意的尋找皇帝。
周清若盯著鄭濤,笑容嘲諷,說道,“鄭大人,可能還不清楚吧?康王因為水土不服,早就在路上病故了。”
鄭濤臉色慘白,就像是被抽走了生機一般癱坐在地上。他雖然是禮部尚書,但是和武官涇渭分明,所以消息自然沒有周清若來的快。
不過很快,鄭濤又振作了起來,說道,“據臣所知,康王還有個世子在。”
這話很快就贏得了身後官員們的附和,在他們眼裏萱妃娘娘不過是皇帝的一個後妃,根本就不算什麼,其中有個言官說道,“娘娘,你身子不潔,先後伺候兩位帝王,這才是陛下遇難的禍根。”
“就是這樣。”
“不然陛下好好的又怎麼會出事?肯定納了萱妃娘娘,與禮法不和,觸怒了天地神明。”另一個官員也趕緊附和道。
其實許多人都覺得周清若被封為萱妃是極為不妥當的,但是當時皇帝在,他是何等雷霆手腕之人?怎麼會忍受別人對他做的事指指點點?震懾於皇帝的威嚴,很多人當時都都敢怒不敢言,這會兒皇帝不在了,而萱妃又沒有子嗣傍身,所以她算是完了。
人就是這樣,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的人多,那些跟隨鄭濤的官員心裏何曾是為了什麼深明大義?都帶著幾分私心,或者是想著把康王世子推上寶座,以後好有從龍之功,享盡榮華富貴,或者在史記上留下一筆,以後流芳百世,或者是對萱妃不滿的人,覺得這時候就應該讓人知道不顧人倫禮法二嫁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