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尚,李觀音並沒有說話,他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片不可知的天地,更有許多群不可知的人。
傳說世界被人分為了九重天,九重天又被人分為了無數個小世界,而自己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是被二重天的人稱之為的下界,是最卑微的一個世界。
曾經,自己修煉到了知玄階,認為這個世界很小,小到自己可以帶著青笛駕馭著飛劍飛到任何一個地方看風景,然而當自己與青笛飛到大炎帝國的盡頭,看到那片更浩瀚的世界時,自己與青笛竟然目瞪口呆的像兩隻傻鵝。
而後,自己又修煉到了金丹階,認為大炎帝國的盡頭南海仙地,其實也隻是那麼大點地方,隨便飛一飛,就到終點了,並且不認為也不相信世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到自己那漸入金剛的身體。
可是,當自己在某個晴朗的日子裏帶著青笛飛著飛著遇到了那天上的九重劫雲,自己才將所有的豪氣幹雲都隱藏在心中,因為那被自己視為刀槍不入、漸入金剛的身體,在劫雲麵前,根本就像一隻隨便被弄一弄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螞蟻。
後來,自己步入了讓世間所有人都羨慕的元嬰階。
然而隱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些豪氣幹雲,都沒了,因為知道了更多。
知道了除去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世界還有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漫天都是神仙,傳說那個世界裏的每一個生物都能將自己輕而易舉的泯滅。
輕而易舉!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自己每天活在恐懼之中,恐懼自己會在某個早晨去某片福地吸納某些隱藏在雲海中的天地元氣時,被某位強者或某隻巨獸殺死,或者沒有殺死,隻是將自己來之不易的修為給吃掉了。
而現在,自己確信自己還有那種恐懼,但不會那麼強烈了,因為有句話對於現在的自己很有幫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尤其麵對眼前的李尚,自己同父異母的大哥,雖然他坐在那裏像一個高傲的神仙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可是對於站在堂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自己來說,他根本就是空氣,而且是那種帶有臭味並且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的空氣。
簡稱就一個字。
屁!
母親為自己起名李觀音,就是要讓自己多聽多做少說話,所以,在聽到李尚的這些不可以稱之為人言的屁話後,自己沒必要理他。
沉默了不久,李觀音轉身向堂外走去,打算先回琅琊園取一幅母親的畫像,也好在去玉邙山尋找定陰珠的路上時常拿出來看看,然後再去母親墳前告別,把一百四十二份金剛經的灰燼全部灑給她,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盡孝道了呢。
然而,他還沒走出幾步,李尚繼續像個高傲的神仙,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在我沒說讓你走之前,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再走,是離開,還是留下,否則後果自負。”
“他似乎並沒有感受到自己對他的一番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良苦用心……教訓教訓他?還是不要了,再把他打死。”李觀音牽著一直低頭不語的青笛,在聽到李尚的話後頓了頓腳步,然後繼續不予理會,向堂外走去。
李尚的臉色驟然變得冰冷,冰冷的讓高堂裏的氣溫迅速下降。
就連那轉著手中一對文玩核桃的紈絝二叔,也被這溫度凍的僵硬無比,他在猜測:
“李尚不會真的要廢掉老七那僅存的一點修為吧?老七對他的威脅難道就那麼大?也對,老七以前處處壓他一頭,這次既然得了機會,他又哪會在乎那被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偽君子行事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