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正要跟你說說這件事情。他們倆一起找我談話,主要說了這麼幾件事。首先他們倆對我說懷疑你是共產黨派進來的密探,讓我提供你是共產黨的信息。我說他不可能是共產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然後他們就把以前咱們警備師屢次打死皇軍的事情和殺掉吳深秀和吳華南的事情聯係了起來,說這就是共產黨在鋤奸。我說這不可能,這都是我叔叔安排的任務,他是在執行我叔叔的命令。雖然這件事情我沒有參與,但是的確是執行命令。四個小時基本上是在審問,但最後什麼結果都沒有。他們說,我叔叔已經被國民黨策反成功,是國民黨中統在進行策反的。我又說,這也不可能,我問過我叔叔,他說根本不是中統的人,而是他的一個老同學要求在治安軍裏謀個差事,沒有合適的崗位,沒有辦成。本川說隻是懷疑,並沒有直接證據。我說你們可以調查,我可不敢拿生命開玩笑。本川還說,共產黨在治安軍裏安插了潛伏的人員,有的已經擔任了重要職務,所以我們懷疑羅師長是共產黨。我說,共產黨即使是已經安排了特工人員,也不可能擔任團長以上的職務,因為團長以上的幹部都是我叔叔親自審查過的。他們這都是懷疑,並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最後,他們也相信了我的話。我也跟他們急了,說你們這樣亂懷疑自己人,會引起眾怒的,我們以後就很難開展工作,國民黨為什麼不得人心,就是因為總是搞內訌,互相排擠,才鬧得人心渙散。”
羅正林相信齊鳳林說的是實話,曾經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忽然齊鳳林又說:“哎呀,我差點忘了。本川說在北平共產黨的內部,有他們日本人的內線,是管人事的,這些消息都是那個人傳給日本人的。”本來就已經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羅正林又緊張了起來。他想應該盡快把這個消息送出去,讓組織盡快挖出這個非常危險的特務。
“兄弟,今天的談話一定要嚴加保密,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在我們的隊伍裏,說不定誰是日本人的眼線。以後,我們做什麼事情一定要提前打招呼,共同出主意想辦法。”
在結束這次談話後,他把這次談話的內容寫成彙報材料,讓王佩珍秘密交給了上級老李。晚上十點鍾,在收音機裏,他得到了上級的具體指示:“不要急於作齊鳳林的策反工作,總部正在想辦法。內部的潛伏人員正在清除,目前還沒有準確目標。你的任務是利用齊鳳林遙控警備師。現在北平各大學的黨組織已經成立,你的任務是秘密保護他們的安全。具體任務會通知你的。”
過了幾天,羅正林得到了市公安局的消息,警察局在北平的幾個大專院校抓捕了十幾名學生領袖,罪名是煽動學生秘密逃出北平到平西根據地,現在被關在西城的警察所。市公安局要求警備師武裝押送到西城日軍憲兵隊,接受審問。
羅正林設計了一個大膽的計劃,要以武裝押運的方式把這些學生領袖秘密送到黨的交通站。他讓齊鳳林到市公安局領取一張押運證件,讓龔前派特務營的一個班保護從西城警察所把學生領袖接出來,送往門頭溝妙峰山交通站。這是一個冒險的計劃,因為一旦事情敗露,他就要承擔私通共產黨的罪名。齊鳳林很順利地領到了通行證和市公安局的押運證。
他把消息通知了王佩珍,王佩珍向組織彙報後,老李準備了交通員給帶路。
龔前帶著一個班全副武裝把汽車開到了西城警察所,他拿出了市公安局的命令給所長看。所長核實了證件後,讓人打開房間,把這些被關押的學生領袖交給了龔前。這些學生領袖上了汽車,龔前開著汽車出了警察所,在阜成門外的一條小路上,接上了交通員一直向西開去。在阜成門的管卡,遭到日軍士兵的阻攔。龔前拿出了通行證,那個日軍士兵仍然不讓過去。旁邊一個偽軍,過來重新驗看證件,對那個日軍士兵說:“太君,他們是押往憲兵隊的警備師的人員,不會有錯。”日本士兵說“我要親自跟著他們去憲兵隊。”龔前答應了。離西城憲兵隊還有不遠的地方,他開到了一段偏僻的小路旁,下車檢查車況。日本兵也下車監視。班長在龔前的示意下,靠近了那個日本兵。趁他低頭看車胎的時候,拔出尖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手上一使勁就割斷了他的脖子。戰士們下車在公路旁邊挖了一個坑,把那個日本兵埋了進去,然後調轉車頭向門頭溝方向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