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
羅正林認為這樣的說法不能解決他的思想問題,整風為什麼要把人整得沒命了。日本鬼子想要他的命,在監獄裏進行了嚴刑拷打,就是死了他認為是光榮的;可現在卻在自己人的監獄裏,雖然沒有嚴刑拷打,但是精神上的折磨比殺了他還難受。
羅正林最後表示,把那十大罪狀拿過來,他要按照罪狀中所列舉的進行改正。第一條,永遠不與齊興遠交往,脫離關係;第二條,不能改了,回去後把自己人都提升為正職;第三條,讓劉鐵、郝組堯和李雙虎三位同誌還魂,要不我去償命;第四條,把在軍統潛伏的龔前從軍統撤出;第五條,讓王秀敏從內務總署撤出,辭掉計劃處處長的職務;第六條,回去後與王秀敏離婚;第七條,反對大吃大喝,今後永遠吃窩頭,生活儉樸,不洗手臉,節約用水,再也不請客;第八條,以後再也不逞個人英雄主義了;第九條,斷絕與本川的關係;第十條,永遠不理女警員。
平西黨委的同誌笑著說:“你這是耍小孩子脾氣,不能正確對待整風運動。黨組織已經糾正了這些不實的罪狀,說明你是正確的,你怎麼還耿耿於懷呀?這次整風是全黨的整風,不是針對某些個人的。整風的目的是團結同誌,提高思想覺悟,提高馬列主義理論水平,整頓三風。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說你有沒有個人英雄主義思想呀?你不能正視自己的錯誤,總是認為自己有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缺點,這對你是有害的,是不利於你進步的。回去先洗手洗臉,理發修麵,增加營養,振作精神。受點委屈算什麼呀?你對組織講什麼條件?一個經過萬裏長征的老幹部,這麼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哇?難道還讓中央領導同誌給你道歉哪?”
羅正林滿腹的委屈和怨恨不能釋懷,他提出要見一見那個審問他的主任,平西黨委的同誌站起來罵了他一句:
“你不知好歹!見他幹嘛呀?你什麼目的?告訴你,他被撤職了!”
羅正林說:“像這樣的人應該槍斃!”
“你胡說八道!”
羅正林對這次妙峰山整風極端不滿,雖然聽從了勸導,表麵上不敢有任何的抵觸,但是他仍然心裏感覺不舒服,話裏話外流露出消極的態度。
在妙峰山交通站,他諷刺他們說:“經你們手到平西的一切物資是怎麼弄來的?那可是我從漢奸那裏弄來的,將來有那麼一天你們會被扣上漢奸的帽子。”
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他每天早上爬妙峰山,站在山頂高唱京劇《空城計》選段:“我站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他還自編自演了一段順口溜:“山人爬上妙峰山,山上山下全是山,山中有我某山人,山人爬山望高山。”
羅正林見誰都打招呼,點頭哈腰作揖鞠躬,一付謙卑自嘲的態度。黨組織以為他得了神經病,後來一想不對,他是在自己糟踐自己,還是對這次整風報有懷恨心理。北平市黨委決定把本川調上來,做他的思想工作。黨組織認為本川是局外人,不參加黨的整風運動,黨給他的任務是監督羅正林的“不法”行為。讓本川出麵做他的思想工作,因為本川這個人看問題比較尖銳,說話不留情麵,能夠一針見血的指出他的問題。
本川受北平地下黨的委托,來到了妙峰山。羅正林一看見本川來了,特別慌張的滿院子亂跑,嘴裏大聲叫喊:“鬼子來啦!鬼子來啦!快跑哇!”好多不明真相的人慌忙找地方躲藏。羅正林跑到一個柴火垛裏就是不出來了。
本川一本正經的站在他的麵前,雙手叉著腰:“你給我出來!”
羅正林說:“太君,我是大大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