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無事生非。小林是他的得意弟子,現在屬於日軍司令部根本博司令的親信,讓老師製定暗殺自己學生的計劃,無異於自殺。羅正林的確是高,實在是高!高得讓人夠不著!
羅正林怕他難於接受,知道小林是他的學生,他對本川說:“本川顧問,我問你,哪次取締警察署和警備隊不是小林幫助根本博下的決心?他念及你是他的老師過嗎?他派出的情報人員和偵緝隊對你我造成過多少次的迫害和打擊?我父親和王佩珍的死就是他製造的悲劇,他多少次的破壞我黨的情報站,王定南情報站的四十多名情報員就死在他的手上,他對中國人民欠下的血債比山高比海深。我現在就想把他碎屍萬段,王秀敏被殘酷的折磨,就是他組織的別動隊下的毒手,難道他就不知道你是警察署的顧問嗎?你不要有婦人之仁,慈悲帶不了兵,心軟辦不了事。我不要求你明天就把他的首級擺在我的麵前,我也不與你簽下生死軍令狀。我隻要求你為暗殺小林出謀劃策,製定可行的暗殺計劃。”
本川很沉痛的說:“你這是讓我走華容道哇?逼我做不仁不義的關雲長呀!老師親自操刀宰殺自己學生,這是不是太殘忍了?說實在話,我真的下不去手。要不是我已經跟隨了你,跟著你入了共產黨,你就是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羅正林非常不客氣地說:“那你還是沒有真正的認識到日本軍國主義者發動侵略戰爭的本質,你還是對侵略者抱有憐憫之心。你看一看在這場罪惡的戰爭中,多少中國人死在日本軍人的屠刀之下?你看一看在中國的首都南京,三十多萬人在一個月中被日軍大肆的毀滅性的屠殺?在這場罪惡的戰爭中,已經有三千多萬中國人死在日軍的機槍掃射和活埋刀劈之下。他們對我們發過善心嗎?仁慈過嗎?你的學生利用自己的職權對中國人民采取了滅絕人性的綁架、暗殺、監禁、嚴刑,什麼皮鞭抽打,什麼披麻戴孝,什麼抽筋扒皮,什麼老虎凳辣椒水,最可恨的是用電刑。這些我都嚐過了,還是你讓我嚐到的。好好的想一想,你現在是偉大的中國共產黨的一分子,你已經不是侵略者了,你應該站在反侵略戰爭的立場上,你現在不是他的老師,他也不是你的學生,你和他是不共戴天的敵人。你憐憫他,他憐憫你嗎?”
本川非常痛苦的說:“你不要說啦!現在需要我冷靜的思考,需要仔細的消化你的話。”
羅正林再也沒有去逼他,而是悄悄地離開他,讓他深刻地反省自己。
羅正林把趙鳳琴叫過來,對她說:“本川哥哥有件為難的事情,這件事情是對他人生態度的考驗。現在我們麵前最突出的敵人就是日軍情報處的小林處長,我命令他做出暗殺小林的計劃,他很為難。因為小林是他的學生,他不願親手殺掉自己心愛的學生。我把一些大道理已經對他講了,他正在進行痛苦的選擇。”
趙鳳琴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哪有父親要殺兒子的?你幹嗎非要讓他去暗殺小林去呀?你這不是逼他走絕路嗎?你這是陷他與不仁不義呀!”
羅正林很高興趙鳳琴說出這麼高水平的話來,他感覺趙鳳琴有點像我了。羅正林輕聲地問趙鳳琴:“你看有什麼好辦法嗎?既讓他拿出暗殺計劃來,還不讓他很痛苦?”
趙鳳琴說:“我沒辦法,我也不動這個腦子。出謀劃策時你們倆的事,跟我沒有關係,我隻是堅決地完成任務。”
羅正林非常生氣的說:“你的聰明哪裏去了?你是不是盡想著給我和王秀敏出難題?你怎麼想出來的褥子底下放了好多針這個點子?你怎麼想的看著我們倆脫衣服睡覺?你就不嫌寒顫嗎?一個大姑娘看一個大男人脫得精光,就不害羞嗎?你不動腦子,鬼才相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