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哪有父親要殺兒子的?你幹嗎非要讓他去暗殺小林去呀?你這不是逼他走絕路嗎?你這是陷他與不仁不義呀!”
羅正林很高興趙鳳琴說出這麼高水平的話來,他感覺趙鳳琴有點像我了。羅正林輕聲地問趙鳳琴:“你看有什麼好辦法嗎?既讓他拿出暗殺計劃來,還不讓他很痛苦?”
趙鳳琴說:“我沒辦法,我也不動這個腦子。出謀劃策時你們倆的事,跟我沒有關係,我隻是堅決地完成任務。”
羅正林非常生氣的說:“你的聰明哪裏去了?你是不是盡想著給我和王秀敏出難題?你怎麼想出來的褥子底下放了好多針這個點子?你怎麼想的看著我們倆脫衣服睡覺?你就不嫌寒顫嗎?一個大姑娘看一個大男人脫得精光,就不害羞嗎?你不動腦子,鬼才相信哪!”
趙鳳琴一聽他說出這話,不由得有些口吃了起來:“那還用腦子嗎?我天生的就那樣。少給我使激將法,我明白了你的意③
山口惠子買了一些治感冒的藥,結完帳後就要與趙鳳琴走出藥店,卻被藥店老板攔住了。跟在藥店老板身後的有兩個彪形大漢,他們用日語向山口惠子說:“這名少佐怎麼不說話?我們看她像通緝令上的人。”山口惠子一看不好,趙鳳琴被認出來了,趕緊想辦法混過去。山口惠子樹起雙眉,立起眼睛,大聲地說:“八格牙魯!大日本皇軍少佐怎麼像通緝令上的人?趙如意已經早就被抓起來了,你們這張通緝令是什麼時候貼的?現在什麼時候了?都已經半年了,還在這裏貼者,簡直是不可理喻!哼!”
那兩個大漢攔住趙鳳琴不讓走,也不說話,老板在旁邊像是打電話。趙鳳琴一看大勢不好,讓他們抓住可了不得!她的手在褲兜裏,她把手槍打開了扳機,山口惠子嘴裏跟他們應付著,手也在褲兜裏把手槍的扳機打開了。趙鳳琴突然舉起了手槍,瞄準了其中一名大漢,山口惠子把手槍頂在了老板的腰上,大喝一聲:“你對皇軍那大大的不忠,死啦死啦的有!”說完扣動了扳機,“啪”的一聲,老板應聲倒地,鮮血流淌死在了當地。那名大漢不敢動,其實他的手裏也拿著槍,老板的死亡把他嚇懵了,抵抗就是死。另一個大漢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山口惠子的手槍已經對準了他。趙鳳琴對山口惠子說:“開槍!”兩個人同時開槍,那兩個大漢急急忙忙的死去了。三聲槍響肯定會驚動周圍的日本特務們的,趙鳳琴和山口惠子手裏端著槍,安上了消音器,不從前門出去,從後門往胡同裏跑。跑進一個廁所,把軍裝迅速的脫了下來,換上了一身黃色戴紅花的旗袍,出了女廁所,假裝又要買東西鑽進了一家布店。
她們倆在布店裏就聽見後麵的藥店像是開了鍋,大呼小叫的又是開來了警車,又是開來了急救車,幾十個人向藥店外搜索人群,檢查來往的車輛和行人。
趙鳳琴感覺到了小林家戒備森嚴,大白天很難進他們家,於是她決定半夜再來。出門正好路過一輛黃包車,兩個人坐上黃包車向南麵行走。當行進到一家旅館門前時,她們兩個人下車。
這個旅館是個極小的旅館,設備也是相當的簡陋。兩個人開了一個單間,抓緊時間趕緊休息。
晚飯過後,天還是那麼亮,進入夏天因為天長夜短,把趙鳳琴急得在屋裏直跺腳,直罵老天怎麼還不黑呀!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要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腳後跟。趙鳳琴遇到熟人了,山口惠子遇到情人了。
這家旅館別看很小,但是卻很出名。這個旅館是個鴛鴦旅館,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孤男寡女,一些青梅竹馬的失散對象,一些習慣沾花惹草的浪蕩男女,還有一些迫於生計的論斤賣皮肉的暗娼明妓把這家小旅館當成了世外桃源和激情蕩漾的場所。一到後半夜這裏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在黑暗中不用開燈就會輕車熟路,各奔自己約好的淫窟野窩。
就在趙鳳琴和山口惠子下樓梯的時候,從下麵走上來一對男女,由於樓梯窄,在四個人相互錯身的時候,四個人簡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樓的男子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趙鳳琴,嘴巴張得大如瓢;山口惠子也使勁用眼睛盯著那名男子,她的眼瞪得像鈴鐺一樣。四個人站在樓梯上一動不動,隻有上樓的那名女子看著這三個人奇怪的表情驚訝得目瞪口呆。
趙鳳琴和山口惠子認識同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呢?
這個人是北平城日軍顧問團著名的大佐今也糾夫。今也糾夫是偽政府機關高級顧問,他為了表示對中國友好,取了一個中國名字叫富春。他原是日本駐華北公使館的一等秘書,自己的家族是天皇的遠方內親,他自己是日本國立中央大學的高材生,在日本號稱神童。這個人天生柔弱,秉性謙和,學問高深,鄙視戰爭。他經常咒罵日本人是天生的奴隸性,咒罵日本人是不長毛的三寸短命丁,他甚至咒罵日本人不是人做出來的,是野獸與魔鬼雜交的產物。今也糾夫自稱看破紅塵,對正在進行的日本侵略戰爭表示極大的憤怒,他給日本天皇親自寫信:
“你毀掉自己沒關係,你在世界上隻是一顆流星,隻有幾秒中的亮光,可是你卻讓整個民族跟著你劃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