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林歎了一口氣，對齊鳳林說：“英雄落難哪！日本人很快就要完蛋了，國家該清算漢奸了，你叔叔不如回北平好些，防止被人暗算。他幫助共產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在想辦法減輕他的漢奸罪行。可是由於你叔叔幫助中統和幫助共產黨，這件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看吧，到時候再說。我告訴你吧，起義已經流產了，起義的主力被軍統消滅了。”
話還沒有說完，本川和趙鳳琴他們回來了。大家又一次見了麵，尤其是齊鳳林在這裏，互相問候，齊鳳林這才知道了他回警察署後發生的事情。原來趙鳳琴帶著一個中隊把那些追捕齊鳳林的偵緝隊趕跑了，還打死了十幾個人。
本川第一次帶領著這麼些人在北平大街上耀武揚威了一番，不管這件事情光彩不光彩，正確不正確，反正露了個小臉。齊鳳林把圍觀群眾說的話跟本川和趙鳳琴學說了一遍，引起羅正林的警覺。羅正林說：“這些圍觀的老百姓中隱藏著軍統特務，他們很快就會識破咱們的計謀，馬漢魂一定會認為是咱們再耍他們。這件事情存在漏洞，要想法彌補。明天再去巡邏時，趙鳳琴就不要去了，就由本川和山口惠子領著警備隊的人去。”
羅正林心想，馬漢魂很快就要有異常反應，應該讓龔前知道馬漢魂的態度，再采取應對措施。
果然不出羅正林所料，馬漢魂求見羅正林。兩個人約在了太白樓包間談話。
馬漢魂與羅正林握手，笑著說：“非常感謝羅署長的幫忙。今天我還有要事情羅署長傾力幫助，這件事情隻有羅署長才能辦到。”
羅正林高興地說：“馬站長是國家的抗日英雄，是代表國民政府的，我羅某人不才能和馬站長搭上關係，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榮幸。您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我出力，您盡管吩咐，何談幫忙二字呀？”
馬漢魂說：“羅署長才是抗日大英雄，你就不要客氣了。有兩件事情需要你給我參謀一下，第一件事情，這也是重慶的意∴
羅正林笑著說：“馬站長跟我開玩笑呢吧？我也是個漢奸哪？讓我與您共同劃定誰是漢奸，那豈不是開玩笑嗎？”
馬漢魂哈哈大笑，拍著羅正林的肩膀說：“說你是漢奸，誰信哪？你動用警備隊這支武裝三打日軍司令部，三打皇軍混成旅，兩燒皇軍軍火庫，兩打偽政府情報局，火燒新聞檢查署，調動八路軍圍攻北平城，在前門與岡村寧次打成消耗戰；你在西山紮下大營，調動八路軍兩個團駐防西山，警備隊都換成了冀東的八路軍。說你是共產黨吧？誰信哪？你身穿偽政府警察服裝，幫助日本皇軍維持北平殖民統治，強行驅散饑民暴動，那可是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哪！你卵翼在大漢奸齊興遠部，權傾北平天下，欺壓良民，助紂為虐；你擁妻抱妾，霸占女部下，讓你的女隊員跳脫依舞，你三次出入高等妓院，尋花問柳，**納妾。你說說你是漢奸嗎？還是共產黨呢？”
羅正林紅著臉說：“我什麼也不是，我連人都不是。您把我說成了魔鬼，我更沒有資格說誰是漢奸了。”
馬漢魂突然變了臉：“羅署長，我實話告訴你，你就是共產黨。我代表國民黨，你代表共產黨，兩黨合作定漢奸，這是政府高級長官決定的。我剛才說的你不是共產黨的話，那是假的！你潛伏在齊興遠的治安總署，打進敵人內部，幹出了驚天動地的抗戰事跡。上麵我說的那些腐敗罪證是你棲身於敵人內部的偽裝麵目，不這樣你早就被敵人抓去喂了狼狗了。我是軍統情報站的站長，你是共產黨情報站的站長，咱們有可能是抗戰勝利前的最後一次合作，這是事關抗戰事業的大局。說實話，國共兩黨的分歧是意識形態的分歧，是日本侵略中國促使兩黨走到一起來了，抗戰結束後必然要分家，甚至會打內戰。你和我將成為兩個陣營裏的對立派，會是一場殘忍無比的決鬥，到那時咱們倆也許會成為針鋒相對的對手。可是今天咱們還是同一個戰壕裏的戰友，還是要共同劃定誰是大漢奸，誰是小漢奸，這個名單決定著某些人的政治生命。我們不要管以後兩黨決鬥的事情，先說眼前吧，你讚成我的說法嗎？”
羅正林見馬漢魂說得很有理，沒有看出他有惡意，於是他也對此事進行了表白：“馬站長真是深藏不露，您是真人哪！我身穿偽警察服裝，但並沒有幹出像您說的那樣的與皇軍對著幹的事情，這都是人的想象，那些消滅皇軍的戰爭都是城外八路軍進城所為。我是消滅了一些日本隊伍，但那完全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侵犯。我為了證明不是皇軍所指控的那樣說我是共產黨，不得不進行了一些自衛戰爭。如果光憑這點馬站長就斷定我是共產黨的話，那就高抬我了，但起碼證明我抗日了，不是漢奸。既然不是漢奸，那我就有資格劃定誰是漢奸，誰不是漢奸。我同意劃定誰是漢奸，但是並不代表共產黨，我隻是代表參加過抗日戰爭的一名中國人。”
馬漢魂瞪著兩眼看著羅正林，“撲哧”一聲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