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什麼都難不倒我。”

南朗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你從小便要強,吃了許多虧,輪回了這麼多遭……唉,總算都過去了。”

一路風裏來,雨裏去,她都是這麼過來的,流血不流淚,鐵錚錚一個硬漢子,南朗的一句話,突然就讓她生出無數委屈來,著實是有些莫名其妙。

南朗伸手抹了她眼角的淚,“好在你不是笨得太徹底,現下,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林白白冷笑了一聲,轉身踢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起一腳:“當初我愛慕他時,他要什麼我給他什麼,如今我不再愛他,你說說,他算個什麼東西?”

“你慣來是說到做到,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便放心了。”南朗看了一眼白起,轉身對一個侍女道:“去將瑤姬帶來。”

瑤姬一副病殃殃的樣子,見著了她,有氣無力的喚了一句:“殿下。”

“我的神元,滋味可還好受?”林白白背著手,繞著她慢條斯理的踱了一圈。

“殿下……”瑤姬一臉蒼白驚恐,柔弱的縮著肩膀顫唞。

林白白突然覺得有些膩歪,天上人間,白蓮花也好,綠茶婊也罷,總歸是相似的,她蹙眉厲聲嗬道:“這宮人見了本殿下為何不跪,來人,給我打斷她的腿!”

立在兩旁的神侍為難的看了她一眼,林白白冷聲道:“我離開不過十萬來年,說話就不好使了,莫不是這無極殿改了姓,還是得我自個動手?”

兩旁的神侍聞聲麵上閃過一絲慌亂,忙道:“不敢!”

走到瑤姬跟前,道了句:“瑤姬姑娘,得罪了!”

“殿、殿下,殿下恕罪!”

神侍麵上露出一絲不忍之色來。

“等等。”林白白突然道:“既然你不忍心,那便不用做了。”

神侍鬆了一口氣,卻見她手一揮,召出一本金冊,翻了幾頁,道:“無極殿左侍常雲,殿前失責,剝去仙根,遣至修羅道,永世不得入上界。”

縱然她已離界十萬餘年,可畢竟是無極界的主人,言出法隨還是做得到的。

未等他求情,林白白又翻了幾頁,連續發作了幾十個仙人方才作罷,然後似才看見癱在地上的瑤姬一般,問道:“怎的還不行刑?”

神侍們不敢再做其他表態,立刻上前打斷了瑤姬的雙腿。

瑤姬慘叫一聲,冷汗漣漣。

終歸是放在心上的人,這麼一聲慘叫,硬是將昏迷的白起給叫醒了。

白起顧不得自己虛弱,顫唞的將瑤姬扶起,問道:“你怎麼樣了?”

瑤姬包著淚,白著臉,抿著嘴,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淒慘的搖了搖頭。

“白白!”白勝立刻回過頭來質問她:“你縱然有氣,可瑤姬這些年來也並不好過,你又何苦遷怒於她?”

林白白怔怔的看了白起許久,分明是瑤姬妄想吞噬她的神元,結果消化不了,小偷一般的人物,麵對失主卻總能義正言辭。

他們就是很會做這種姿態,明明是加害者,卻總是一副被害者的姿態,她往日裏,沒少因為白起這態度傷身傷神,如今想來,著實有些好笑。

她看著他,麵上不悲不喜,慢條斯理道:“我記得瑤姬至今還是無極殿名下的侍女,我處置自己的東西,與你何幹?還有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直呼本殿下名諱?”

“來人,掌嘴。”林白白踱回金鑾座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這對苦命鴛鴦。

她出神的看著被扇成豬頭的白起,疑惑的扭頭問南朗,“怎麼看都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你說,那麼多年裏,我到底是喜歡他什麼呢?我入世十萬來年,他也掌了無極界十萬來年,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枉我入輪回苦心布置了那麼多。”

“你瞎唄。”南朗將她往邊上推了推,癱在鑾座上,“本就是你將他看得太重,他白起什麼時候是個厲害人物了不成?”

林白白默了一默,展顏笑道:“你說得極是!”

白起大抵是被一頓耳光扇懵了,怔怔的看著她,突然問道:“古曆四十七萬二千四百三十七年三月十七,那一晚,在浮光台跳追月的人是你?”

活得久了,哪裏能記得每一天發生過的事情,她甚至都懶得回想那一天是哪一天,冷眼看著他,有些可憐從前的自己,“無極界上,編年史裏,隻要去打聽一下,無人不知追月是本殿下編排的舞,獨你不知道。”因為他從未留心過她的任何事。

白起臉一白,清臒的身軀搖搖欲墜,林白白看著,隻覺得若是當年的自己看到他這幅模樣,不知該多心疼多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