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怡鬆離開翼屏區時總共二十個修者,此時隻剩下九個,還有三個帶著傷,商怡鬆滿臉頹喪,抱著頭蹲坐在一旁不言不語。
樂小透幫他們治了傷,又幫幾人清理了心位的惡力,說來他們沒有被惡力所害,恰好是因為從翼屏區回來之前,海位被封,所以在惡力最嚴重的那幾日,因為這層結界保全了自己。
“商怡鬆。”樂小透席地坐在他麵前,喚了聲他的名字。
“小透……”商怡鬆似是歎息,放下了掩住臉麵的手,“我害得思微成了這樣,現在連挽回的機會都沒了。”
“怎麼又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都說了這件事不怪你,我們都沒有救世的力量,又怎麼會有毀滅這個世界的能力,所以這些不怪你,也不怪我。”
商怡鬆低下了頭,“一切都完了,什麼都沒有了。”
“誰說沒有……翼屏區的無憂島還有著一群人,他們沒有被惡力所害,那些人,恐怕是最後的希望了。”
隻要保留住那群人的力量,說不定還有翻盤的機會。
樂小透向商怡鬆說明了情況,商怡公立刻像恢複了氣力一般,緊緊抓住樂小透的手腕,“小透,讓我幫你,讓我幫你去後山。”
看他的模樣,似乎想通過這件事來彌補之前的錯一般,樂小透笑了笑,“你以為我救你出來是白救的,自然有其他的打算。”
商怡鬆眼睛一亮,立刻端端正正坐好,招呼了下身後的幾名弟子,十個修者齊刷刷的在商怡鬆背後站好,商怡鬆直起身,鄭重行了一揖,“樂姑娘,隻要能為思微界盡上一點力,我等生死可棄,但憑姑娘吩咐。”
“行了,搞什麼陣杖。”樂小透淡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就把計劃說清楚。”
兩日後,思蓮穀穀主陽凱風在大殿內急惶惶地來回踱著步,神色不耐地扯了扯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這麼亂,有多少弟子打架鬥毆?”
下方的雲千草微微躬身作了一揖,“稟穀主,具體數字無從考量,但把我估計,有一大半的弟子心性已亂,現在情況好點的,就是春域的弟子了。”
“為什麼春域的中招的少?”
雲千草抬頭看了眼煩燥不安的穀主,有些納悶他竟然這個都不知道,但依舊如實回道,“修習治愈師的修者,心性會比其他修者堅韌許多。”
“那你說怎麼辦。”
“現在還沒有辦法……而且夏域域主寇引心性大變,所以夏域現在更是亂成一鍋粥了。”雲千草歎息,“秋域夙夜師妹這幾日也找不到人影,現今整個穀裏能做決定的就你我二人了。”
殿外又傳來一陣急吼和打鬥的聲音,陽凱風更加焦燥不安,“幹脆把那些惹事生非的弟子都關起來,對,都關起來!”
他眼中閃過的一抹戾色絲毫不差得被雲千草捕捉到眼中,這幾日與穀主的交流,他還不敢確定,可是今日陽凱風的這番舉動已經很明顯了。
穀主終究也逃不過惡力的影響,可恨他身為思微界最厲害的治愈師,竟是沒有絲毫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同門師兄弟在幾日的時間裏,變成了可怕的瘋子。
正思虛著,眼前一陣風襲過,不遠處的陽凱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瞬移到他麵前,雲千草正自愣著,脖頸已被人狠狠攥住,耳邊聽到陽凱風幾近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也跟那些弟子一樣已經中了惡力的毒,既然如此,我不如先廢了你,以敬效尤,說不定拿些作亂的弟子能夠收斂一些。”
那狠厲的力道掐得他一陣眩暈,雲千草拚死刺破指尖,以血珠化成銀針,從背後刺入陽凱風的心位。
陽凱風氣力一滯,動作僵了片刻,雲千草趁此時機脫出身來,強自用針刺激身上的穴位,令剛才呼吸被滯的虛軟身體生出了些力道,快速逃出大殿。
剛出來,他才發現,外邊,竟似又翻天了。
正殿一出正對著夏域,遠遠地看到院子裏似乎有許多弟子廝打在一起,雲千草心中愈發沉重,後方陽凱風似乎有追出來的跡象,連忙捏訣,飛到了夏域。
隨便找了幾個還算清醒的弟子一問才得知,不僅夏域,春秋二域也出了事,原本就心浮氣燥的弟子們今天不知是何緣由,紛紛起了衝突,而且這衝突有擴大的趨勢。
眼見衝突越來越厲害,雲千草收斂心思,暗暗用功,借由周圍的草木之力生出一大片淨化結界,覆蓋住鬧事的弟子,但是收效甚微。
見此情況,雲千草隻好咬牙變幻結界,借結界暫時封住了那些弟子的心位,免得他們亂用招術傷了對方,見場麵稍有平息,雲千草吩咐了幾聲那幾個清醒的弟子,火速趕往春域。
眼下穀裏能主事的人隻他一個人了,若是他也撐不下去,那麼思蓮穀就徹底完了,春域因為都是治愈師,情況能好一點,他得趕緊聯合這些弟子,想出對付惡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