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他的皮膚變得柔軟,但整個肢體依然僵硬得如同一個木偶。樂小透把他靠放在海邊的長廊上,剝開一隻香蕉,照舊在易痕嘴邊停頓了片刻,“又不吃,那我吃了,唉~照這樣下去,你的份都被我吃了,我遲早變成個大胖子。”
吃完後,她攤開香蕉皮,放在他頭頂,站在前邊左看右看,笑得分外燦爛,“戴個香蕉皮還蠻好看。”
這樣一玩,樂小透頓時來了勁,把手邊的水果挨個放在易痕的頭頂過一遍,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自娛自樂了半天,天色已快轉黑,見他的頭發被她弄得有些淩亂,上麵還粘了一些水果的碎屑,隻好起身,解開他的發辮,挑幹淨他頭發裏的髒東西,然後站在他身後,重新為他束發。
“易痕啊,還記得之前我幫你束發的時候嗎?那時也是在這裏,我還大著肚子,那時候你多好,我說啥你都依我,怎麼現在就這麼狠心,我怎麼叫你你都不應我啊。”
“再不醒來,就真的沒法見麵了啊。”
昨天喻韜南來探望時,氣得又是一番跳腳,“小姑娘,你能做到這地步已經夠了,他不願意醒就算了,現在石化已過九成,我看不出三天,他就真成一個人肉石頭了!”說到這裏,喻韜南的老虎臉由哀傷變得氣急敗壞,蹭地一下跳到易痕的頭頂,用爪子又拍又打,“你小子想化石守界,我偏不如你意,你要是真的石化了,我就叫人把你燒個一幹二淨,就不遂你的意!”
它嘴裏罵罵咧咧,樂小透分明看到他眼眶裏泛著淚水,罵完那句,怕被人看到,嗖地一下從窗子竄了出去,幾名隨身弟子慌忙出去找。
柔軟的發絲落滿了她一手,任她****強製自己表現出他已經好的樣子,此時終是忍不住,小孩子使壞一樣,使勁拽了拽他的頭發,“易痕,你到底還想不想見我!!!”
“我看你就是不想見我了!要不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一點醒轉的跡象,這段時間我在你身邊自言自語說的話你到底聽見沒啊,聽見了,就有個反應啊!”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手下的人,依然紋絲不動。
樂小透挫敗地歎了口氣,也沒有了心思幫他束發,拿發帶隨意幫他紮了一個高馬尾,就坐在長廊盡頭發著呆。
負麵的情緒被牽了線,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她努力抑製,才沒讓眼淚從眼眶裏掉出來,想了想,又怕他吹風時間長了會冷,起身準備背易痕回去。
樂小透彎腰站在他前方,拉過他的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撈起他的雙腿,深呼吸了幾下,背了他起來。
膝蓋顫抖得打著彎,他的身軀本就高大,此刻負在她身上,樂小透整個人都被壓得剩之前一半高,整個身子也被他的包裹,幾乎看不到她的身體,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做這樣的事,雖然累,但是走幾步歇幾下,也是可以挪到屋時的。
樂小透抖著腿挪了幾步,緩了呼吸,稍微放開了步子,才動了一下,腳下就踩到了一個滑膩的東西,登時身子一翻,連帶著易痕一起跌入長廊下的大海中。
易痕的身體一入水中,就往下沉去,樂小透灌了幾口水,拚了命拽著他的衣帶,拉著他艱難朝岸邊遊去。
等到把兩人弄上岸,樂小透已經精疲力盡,渾身上下提不上半點力氣。
冷風吹來,濕了的衣衫貼在她身上,冷得發抖。
想起剛才的情景,都那樣危險了,他還是沒有反應,易痕他是不是真的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