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把房間蒙上一層微光,陸無淵坐在桌子前麵,並沒有去拿蠟燭,借著月光,他足以看清裝在盒子裏的東西。
那是一把鋒利至極的玄鐵匕首,匕刃弧度與平常的匕首不同,背上有兩個個狹長的凹槽,匕首的把柄上麵紋著異域的花紋,尾端刻著一個極小的玄字。
陸無淵好像著了魔一樣,將那把匕首拿起來,他盯著它,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的活絡起來。
沒錯這把匕首曾經在的手裏待了二十多年,是他父親請武器師專門為他防身而打製,上麵還刻了他的名字,陸家被滅門之後,陸無淵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親人和他所擁有的東西,唯獨貼身藏著這把匕首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
這把匕首原先還有一個烏金的匕鞘,上麵鑲著一紅一藍兩顆翡翠,那是他娘親從陪嫁玉簪之上取下來的,但是卻在火光衝天的那一夜丟失了。
陸無淵尋找了十多年也沒有找到這個匕鞘,但是卻在25歲那年,親手把這個匕首送給用命來救他的孔斂。
第一次見孔斂時,孔斂還是一個乞兒,但是卻是一個手很快的乞兒,陸無淵那時候才二十歲卻已經是魔教分堂的副堂主,他在一個攤子上逗留了片刻,突然出手如電,揪住了一個摸走了他匕首的十幾歲少年,那個人正是孔斂,他本想摸個錢袋,沒想到卻摸了一個匕首,而且對方還是個武功高強的人,頓時嚇得兩腿哆嗦。
後來他看到孔斂偷錢是為了養活幾個孤兒之時,心中微微有些動容,沒有追究他的錯,丟了一錠銀子後轉身離開。
第二次見到孔斂是半年之後,他被幾個武林俠士所追殺,一時不慎被暗算,眼見著危及時刻,卻被孔斂所救。
他當時皺著眉開口:“我是魔教的人,武林正道以殺我為己任,你確定要救我?”
孔斂偏過頭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魔教的人,我隻知道你是個好人。”
好人……陸無淵聽到這個詞哂笑一聲,他也配當好人嗎?
所有的記憶如同走馬燈,在陸無淵的腦海深處拂過,最後定格在他落下懸崖之時,孔斂麵色寒冷將匕首丟棄到懸崖下。
“陸無淵,你知道為什麼我不用這個匕首來殺你?”孔斂閉眼說道,“因為,你救了那幾個孩子,這是我唯一感激你的地方。”
嗬嗬……魔尊想起孔斂的話,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
匕首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絲烏光,這絲烏光讓陸無淵驚醒過來。
不對!陸無淵低頭仔仔細細看了幾遍匕首,不對,這不是他的匕首!他父親給他打製的匕首混了特殊的材質,通體玄色不會反光,在暗夜之中如同一頭嗜血猛魘獸,悄無聲息吞噬著生命。
這把匕首雖然仿得很像,但是卻不是他的那把,他細看之下,很多細節方麵的東西就出來了。
但是就算是仿製,他心底也是驚詫而忐忑的,江臨淮到底從哪裏得到的這個匕首,這個匕首仿製的人是不是認識他的?甚至……
陸無淵心底有了一個不安的猜測。
……
第二天一大早五點,陸無淵雷打不動起床,一天的鍛煉完畢,回家之後才發現陸小毛坐在自己家裏。
陸業成因為昨夜停電關店很早,所以今天七點不到就起床了,此時他正給陸小毛準備早飯。
“叔叔,不用準備了。”陸小毛開口道,“來的路上我已經吃過了。”
“再吃點,小毛,你看你都瘦了。”陸良貴也知道了小毛的爸媽鬧離婚的事情,疼惜地看著小毛,把一個大肉包塞到陸小毛的手中。
“循循,你回來了。”陸良貴招呼他吃早飯。
“嗯。”
“陸循,你昨天的書包,落在我家了。”陸小毛指指桌子上的書包。
陸無淵仔細看了陸小毛幾眼,發現他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正當他準備開口問的時候,陸小毛突然開口道:“我爸和我媽今天去民政局了。”
陸無淵一頭霧水去民政局幹嘛,陸業成和陸良貴二人卻是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你爸欺負你媽了?”
陸小毛搖搖頭,低聲道:“那個女的給我爸生了一個兒子,我爸答應了我媽的離婚要求後,我媽就同意了。”
“你媽難過嗎?”陸業成問道,陸小毛的媽媽原本是鎮上的人,嫁給小毛爸爸的時候,她家裏的人都不同意,但是她卻執意要嫁,也算是力排眾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