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繽紛的氣球簇擁在門口,人群攢動的盡頭分開了一條道路,年半半百的陸業成挽著穿著婚紗的蘭姨,在歡呼中他們走到了台上。
主持人節奏歡快,把全場的戲份都調動起來。
江臨淮在人群中,看到穿著燕尾西服的陸無淵正站在台側,恰好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江臨淮默默移開眼神。
證婚人正是江涸,江涸走上台送出了祝福,一把年紀了眼眶微濕,等儀式結束之後,江涸突然走到前麵對大家說道:“我有一個事情要宣布。”
“我決定把陸家茶館所有的股份都轉給業成名下。”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陸業成臉色微變,正待說話,江涸轉過身對他說:“陸家茶館這些年發展和運作都是你和阿蘭在管理運作,我除了最初投資了一筆錢之外沒有做過任何實際的事情,而且因為工作繁忙也顧不上這邊,可以說陸家茶館能發展成今日這個規模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這是我送給你和阿蘭的結婚禮物,希望你不要拒絕。”
陸業成搖頭,怎麼會沒有他的功勞,如果不是江涸的人脈客源,茶館怎麼能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
陸業成剛想說我不同意,江涸早知他想說什麼,不然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麵開口說這件事情,他微微一笑道:“新娘可站在你邊上,你要是說不答應,這可不吉利。”
然後轉過頭問場內的所有人:“大家說,同意不同意?”
“同意!”在場的都是陸業成的親戚朋友,還有一部分是老顧客,紛紛起哄。
陸業成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江涸,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最開始隻是為了讓陸循和父親有更好的日子才答應跟他合夥開店,他與江師兄之間的關係好了很多,但是仍然有一層隔閡。
身邊的妻子握著他的手,低聲道:“江哥是認真的,其實他早幾個小時就跟我說了,他跟我說了很多事情,包括他的懺悔和背負著的枷鎖,他希望我能說服你,說這不是他的賠禮,而是賀禮,希望你能接受,但是我覺得你能自己決定,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
主持人在一旁道:“看來新郎此刻的心情很激動啊,新郎趕緊說話啊,等會誤了洞房的時辰可不好了。”
“就是就是,快說同意!”下麵的人早就不耐煩了,一起喊道。
陸業成這才點頭,想著等明日再跟江涸商議此事。
到了敬酒的環節,因為陸業成早些年飲食不規律導致胃病,所以大家都默契地不去灌他,而是擠到陸無淵那一桌,紛紛表示兒子代父親天經地義,既然你父親不能喝,你作為兒子就你上!
雖然陸業成和蘭姨在一旁說陸循還是未成年不能喝太多酒,但是大家興致茂盛,抱著同醉挾私的念頭,陸無淵還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俞鳴金碰了碰江臨淮的杯子,低聲道:“沒想到陸循酒量還不錯嗎。”
江臨淮向來在這種宴席上吃不了太多東西,隻是隨便吃了一點就離開酒席,驅動著輪椅到外麵園子,想清靜清靜。
轉過身卻見一個穿著花褲子裝扮獨特怪異的青年扶著醉了的陸循,一邊走一邊還嘟囔著什麼,江臨淮認出來這個青年是陸循表親。
“是你。”陸豐一臉厭惡,扶著陸無淵就好像要了他命似的,看到江臨淮頓時眼前一亮,“你叫什麼來著,你跟陸循認識吧,叫你司機把他送回家裏去。”
江臨淮還沒有說話,陸豐把陸循往石椅那邊一放,跟逃似的溜走。
江臨淮目光落在陸循身上,對方臉色微紅目光迷離,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看。
“江臨淮。”
陸循對他勾了勾手指意示他過去,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因為處於變聲的末尾,使得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江臨淮遲疑了片刻,坐到他的身邊。
甫一坐下,陸循的整個人就倒了過來,江臨淮心跳如鼓,差點跳起來,但是陸無淵的手牢牢地搭在他肩膀上,使得他不得動彈。
“放開。”江臨淮冷靜地說道。
陸循卻抬頭看著星空看了半瞬,然後突然微笑開口道:“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糟。”
江臨淮:“……”
陸循果然醉了,江臨淮沒想到陸循醉的時候居然還是這麼正經,如果不是熟人估計都看不出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