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路上幾乎一輛車都看不到,車燈探路,照在水泥路上,有種蒼然朦朧的冷調。

江臨淮有些擔憂他記憶中的那個地方是否還存在,但是他心中卻沒有一絲懼怕,他微微側過頭,看到同樣麵無懼色的陸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身邊的緣故,泰然處之的陸循,給了他一種安心的感覺。

感受到目光的陸循轉過頭回望江臨淮,眼神頗有深意,似乎在控訴這些天江臨淮對他的冷漠。

“江少爺,害怕了嗎?沒事,作為屬下,會保護好大人的。”陸循笑嘻嘻,學起了之前劇裏的口吻。

不僅是個厚臉皮,還是個肆無忌憚的厚臉皮。

江臨淮心中歎息,自己的確太過介懷了,不就是在人家手裏那啥了,大家都是男人,這種事情應該很正常吧,他在外國念的大學,思想還沒有一個高中生開明,江臨淮這樣想著心裏釋懷了一點。

陸循靠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有一副能固精培元的藥方,等回去我給你配……”

江臨淮:“……”

這熊孩子哪裏學來這些!江臨淮冷著臉瞪了他一眼,正想開口訓導幾句,車子突然一個扭身,轉進了小樹林裏。

“繼續往前開,看到小溪右拐。”

還好這條路還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江臨淮緊緊盯著前麵的路。

然而後麵的麵包車卻突然撞了上來。

車裏的幾個人渾身一僵,被後麵的麵包車這種不要命的撞法給嚇到了。

老袁一踩油門,車子一下子飆到了一百八,風馳電騁在黑燈瞎火的樹林中漂移。

那輛麵包車緊隨其後。

俞鳴金終於被一把年紀還玩漂移的老袁嚇醒過來,哦不,是在車裏被甩的七葷八素,直接趴在窗口吐了,緊接著後麵傳來了一陣罵娘的聲音。

江臨淮:“……”

陸循:“……”

幾分鍾後車子開出了小樹林,然後在江臨淮的指點下繞進了野生植物基地的後門,然後在裏麵轉了一圈從停車場的另一個方向繞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俞鳴金的攻擊太過於強大,麵包車在出了小樹林後就被他們甩在了後麵,此刻他們開上了車輛通暢的主道。

俞鳴金也終於清醒過來,得知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時速後,呼天搶地痛呼自己錯過了一場精彩的記憶閃光點。

“臥槽!”俞鳴金捂著胸口心有餘悸道,“對方不要命了,什麼殺父大仇,我記得我沒有得罪過這麼壞的人啊。”

陸循突然開口道:“對方車牌號,me78**,對方車上有兩個人,司機大概四十來歲,帶著棒球帽,他下巴有一道疤,另外一個人坐在後麵,看太不清楚。”

俞鳴金和老袁啞口無言的看著他,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要看照片嗎?我手機像素不是很高。”陸循低頭翻看下自己剛剛拍的照片,不是很滿意,他這手機是公司配的,他平常很少用,手機對他來說就打電話和發短信功能,開了微博後他才開始研究拍照這個功能。夜間拍照功能還挺不錯的,雖然抓拍效果不好,但是好在他連拍了十幾張,有兩張拍到了那個司機半個臉的樣子。

俞鳴金一把搶過他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把裏麵的照片發給了他的一個朋友,一臉嚴肅的囑咐對方馬上給他查出這個人是誰。

掛了電話後,俞鳴金對著陸循豎起了大拇指,“真的勇士,我代表公司給你頒發一個最高臨危不懼獎,請到江總處領獎。”

江臨淮皺著眉,卻忍不住嘴角上翹。

能在這種情況下淡定的拍照也隻有陸循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那個野生植物基地的後門入口的?”俞鳴金問道,“你一海歸居然比我這個本地人還熟悉。”

“我外公以前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江臨淮道。

老袁好像想起什麼,道:“我想起來了,少爺的外公是研究植物的博士,十幾年前他在這邊弄了一個什麼養殖基地,少爺小時候在這邊住過一年呢。”

說完他臉色一僵,想到少爺住在這邊,是因為發了那件意外事故之後導致雙腿殘廢,沒多久夫人病故,少爺在江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後來薛心梅進了門,江永紹越發看不得江臨淮那副冷寂空洞的雙眼,每次看到他就跟看到討命鬼似的,再後來江臨淮的外公鍾誌國就把他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