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登基,國家初定,一切千頭萬緒,隻得一件件慢慢理過去。

本是想,此時各州侯就算想做什麼,暫時也不會妄動,會先觀望一陣。

可堇池一走,恐怕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與廖止交情最好的是明州侯,明州的牧伯是臣的學生,陛下完全可以放心。”綰鳶很快便猜到了珞葭所擔心的事,隻是她的回答並沒有令珞葭滿意。

“我問的是各州牧伯。”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誰也不能保證真正支持廖止的州侯是誰,也許恰恰是與他關係最不好的。

“這……臣不敢保證。”綰鳶有些遲疑地回道。

王不在位的這三十年,各地災亂四起,最初中央朝廷還能調配各州之間的資源,可到之後,大家都自顧不暇了,所以,一些州便漸漸怠慢起朝廷的命令來,中央與各州的關係也慢慢薄弱起來,根本無法確定現在的各州牧伯效忠到底是王還是州侯。

“重新派人下去,暗中注意各州動靜。黔州……”珞葭本想說黔州可以不需要太注意,畢竟,當初廖止拿出的所謂密信便是將矛頭指向黔州州侯的。當初她模仿澈虞筆跡所寫的信,刻意將此模糊掉的,畢竟她不清楚這裏麵的勢力規劃。本也是想順便看看澈虞背後的勢力是何方。對此,珞葭不知道,但廖止畢竟是十分清楚的。

可是,也許這黔州州侯本就是廖止一路的,一起扯澈虞下水。隻要廖止說這是黔州州侯故意虛以委蛇,為的是抓住澈虞意圖謀反的證據,就能脫了幹係。隻可惜,廖止還沒等到扳倒澈虞,就已經反而被製住了,自然沒機會替黔州州侯澄清了。當然,這也隻是猜測。

澈虞向廖止下手的時候,沒有牽扯出廖止背後的勢力,就是怕被逼急了,對方反而鬧出大亂來。隻要不動他們,會懷疑,會不安,但不會出手。現在的巧國,這樣的動亂,是最怕的。

可是,現在堇池不見了。

廖止現在被收押了起來,他背後的人正處於猶疑不定的狀態,若是見到了堇池,以那妖孽的本事,想要鬧出點事端來,太簡單了。

“可惜台輔的使令太少了。”源禺忽然說道。

這讓珞葭想起了峯麟那七隻飛鼠。

不過,源禺的話倒是提醒了珞葭,隻要縮小範圍,使令自然就夠了。

可是,她剛剛即位,對各州的情況並不了解,各州牧伯又不知道能不能信任,根本沒辦法去判斷誰是不需要懷疑的。

對於廖止背後的勢力,知道的人估計不多。一國塚宰不會堂而皇之地與州侯相交。

珞葭朝綰鳶看了看。她不知道。釋末也不知道。

看來,很多事情,澈虞是獨自在處理的。或許,從很早以前,他就已經打算好,即便以後出了什麼事,也牽扯不到他們。

珞葭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陛下?”身後傳來兩人有些疑惑的聲音。

“你們先回吧。”說完,珞葭便離開了房間。

廖止背後的人是誰,澈虞是最清楚的。

澈虞現在是被軟禁在府中。

請辭書他已經遞了上來,所以,對外則宣稱是閑賦在家,但俱不會客。

至於外麵的流言,說是珞葭有心一舉鏟除這朝廷的兩大勢力,畢竟,無論哪個王都不願意受製於官員的。所以,一時間隱隱有些躁動不安,特別是那些平日與廖止走得特別近的。隻是,惴惴之中,卻未見下文。廖止被監禁了,澈虞隻是留在自己府中,之後便沒什麼波瀾了。